修士崛起
阴霾的天空,低垂着,下落着,压抑着;
破碎的大地,悬浮着,分裂着,恐惧着;
汹涌的大海,奔腾着,破坏着,愤怒着;
沉寂的界边,崩溃着,湮灭着,绝望着。
空气中充满着血腥的味;
麻木是一种让人沉醉的美。
旅人在城中踉跄,
鹰隼在街角深眠。
眼中有泪,
张口无言。
“你是谁……”声音沉闷又绵长……
教堂的十字掉落着;
砖墙的藤蔓腐朽着;
小路的石板碎裂着;
古楼的时钟停摆了。
城外的火山流下了赤红的罪;
无视则让人无惧无畏。
耳鼻说它无悔,
影子说他无愧。
“我是谁……”声音低沉又无喜悲……
桥脚的裂口延展着;
城边的楼宇倾塌着;
路上的汽车燃烧着;
园中的花儿枯萎了。
房间的大火要将屋主焚化成灰。
再不问是非;
再不论错对。
踉跄的旅人已经不会心碎;
百世的孤独已经让他看透情爱的虚伪。
无钱还想买醉?
举酒藉慰,无人安慰。
大梦一场;
梦中我是谁;
梦醒我是谁。
……
城市消失了,在旅人淡漠的眼神中消失的。
手脚消失了,在旅人淡漠的眼神中消失的。
身躯消失了,在旅人淡漠的眼神中消失的。
旅人消失了,在旅人惊恐的眼神中消失的。
……
四周深沉如墨,慕寒双眼紧闭,下方有一只只手臂拽着他,拽着他不断地往下落。
下落不知有多久,或许很久,很久……
慕寒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那百世的经历再次翻涌,不过这次他再没能逆天改命。
一呼百应的将军变成人人可欺的蝼蚁,调度风雨的士大夫最后被后人唾弃,医生丢了自己的刀具,和尚没了华丽的袈衣,恶魔终是没有回成地狱……
又梦回“今生”,自己几经犹豫,再没胆子穿上那身消防的服装。
所以那天居民楼的火焰在他的面前燃烧,他的嘴里还吃着从临街买回来的烧烤。
后来,致命病毒爆发,国际局势动荡,天灾人祸接连四起。
终是这座自小生长的城市再看不到亲人,再看不到朋友,再看不到熟人,再看不到自己……
百世的记忆,今生的片段,让他再看不到自己。
踉跄行走在末世。
他以为他会像平淡地看他人离去那样平淡地看自己的消失,从足到头,一寸一寸的泯灭。
可是他终是做不到无视,或是自身灵魂的临死挣扎,在他的眼睛消失前看到了“真相”的一角。
那是一朵发着淡蓝色荧光的花朵,花名“彼岸”。
梦中发现连自己最后一丝存在也要泯灭的时候,一股不安感,一股恐惧感不断的冲刷着慕寒的心灵。
他沉睡中坠入了深深地恐惧。连带着外面的身体也开始不断的抽搐。
慕寒觉得自己已经醒了。自身处于一片粘稠的液体之中,但像似有什么东西压在身上一样,不能动弹。
他感知到了身边有东西拉扯自己的手臂,拉着自己向下,而那些东西却向上游去。
他感知到那些东西也不团结,彼此之间也有争斗,推搡。有的被别人踹了下去,那个被踹下去的还会鸡贼的踩着慕寒的身体借力重新回去。
当他感知到最后一个东西也接着他的力游上去的时候,他彻底醒了,身体机能开始复苏。
睁开眼,眼前黑漆漆的,不能看到任何东西,跟闭着眼并没什么两样。让慕寒差点以为自己瞎了,或者梦还没有醒。
好在四肢已经可以发力。也没多想别的,沿着不知名东西的路径向上游去。
他在这个环境里面感知不到气的存在,体内的真气有限,并没有支撑他多久。他不知道他所在的位置在哪,有多深,但他通过触碰前面“那些东西”的身体来判断方向。
既然能触碰到,那么就没有到达顶部。前方有领路者,其实也是死一个莫大的“喜事”。
“那些东西”游弋的速度并不快,较慕寒纯体力上游的速度还要慢。但慕寒也是为了省力,通常会抓住他们的躯体(主要是脚腕),向下一拉,再借力一冲。
不知过了多久,液体渐渐变的清亮。他也能模糊的看到前方的东西,应该是“人”。
前方的“人”不多,但当慕寒再游进些的时候,才赫然发现这些“人”他竟然都认识——长者他梦里经历过的那些人生的面孔。
诡异的气氛让慕寒的心里发毛,体内的真气也不再保留,瞬间冲了上去。当他游到最上面那个人的面前的时候,隐约听见一阵哀嚎。上方是“海面”,旁有一个岛屿。
当慕寒登上岛屿的那一瞬间,灵气翻涌,隐约见又有什么碎裂的声音传来。
吸纳着灵气,回过头,他看到那些熟悉的面孔都渐渐地闭上了眼,像他当初那样的沉入到了海里。
岛上四周不知名的花开的热闹,中间有一席彼岸花做的床,床周围摆满了漫画,床上有一个人,正是小仙儿。
不过小仙儿今天格外的怪异。身体像是用胶水粘合在一起的瓷器。容貌倒是没变。看慕寒走来,蹦蹦跳跳的迎了上去。
见小仙儿蹦蹦跳跳地过来,慕寒很是替她揪心,生怕她的身体在这个过程中发生迸碎。好在一路平安无事。
当仙儿跳起,打算扑倒他身上的瞬间。
慕寒的颜色一凝,右手成拳轰击在跃起的娇小身躯之上,“什么人,敢冒充我家仙儿!”
说话间,欺身而上,直到将“小仙儿”彻底打爆,露出了一个无形的生物。
无形生物见自身暴露,催动周围的花朵囚禁慕寒。
彼岸花疯长,在慕寒身边形成了一个无缝囚笼。
慕寒几次进攻都没打破,心中不由的想念起自己尚未组装完成的本命法器。
出乎慕寒意料的是,缺少链刀部分的“曼珠沙华”随着他的想法凭空浮现,慕寒眯着眼,心中已大概明了。
“曼珠沙华”飞转,彼岸花囚笼随即被暴力破开。
那无形生物见此,自海上引来道道水龙。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水龙成型后并未攻击慕寒,反而在他的四周围绕了起来。
“爆!”
慕寒朱唇轻起,水龙瞬间炸开。爆炸将无形生物彻底抹去,并以一种狂野之势向外席卷。到了最后,这四周除了慕寒之外,再无任何物体存在。
……
慕寒闭上了双眼,再睁眼时已是躺在彼岸花的软床上。仙儿趴在他的床边,手里捧着一本漫画,看的津津有味。
慕寒看见仙儿不禁眉头一皱,“甭管你是什么东西,在我的意识海里,我还能让你欺负了?”
怒吼着,起身就要向仙儿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