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身罪人
一条横贯南北的的铁路穿过树林深处绵延到远方,秦雷穿行在林间迂迂回回走了许久就是为了避开横跨铁道的马路。
此刻的他无所谓去到哪里,唯一的想法就是尽快离开此地找个有人的地方大吃一顿洗个热水澡。然而铁路上一夜没有动静,白天是否有列车通过?何时会有列车通过?秦雷的内心默默地思量着并沿着铁道漫无目的地向前游荡。他的心中突然泛起一个大胆的想法。
不远处的铁道边一个水泥方柱竖立在牢固的基石上,上面手写的红漆字标远远地望去十分显眼。秦雷提了提腰带顺着柱子所在的方向走去。
“毕160”是什么意思呢?他看着柱子上的红字自言自语道,显然此处是一个距离标记。正当他还在心里思考的时候,远处传来了一声轰鸣,伴随着由远及近的鸣笛声一辆火车的车头出现在秦雷的视线里。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米挪到石柱跟前。
火车的轰鸣声更加响亮,并在通过马路的附近连续鸣笛。几秒钟后车头在轰隆隆的巨声中碾压着铁轨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从秦雷的身边快速闪过。抑或刚才经过马路的时候列车进行了制动,此刻的刹车声音异常的尖锐。秦雷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站在火车下方,看着一节节装满煤炭的车厢轰然而过,还在愣神的他站在那里只顾着静静地观望。
许久,列车的最后一节车厢从眼前离开,回过神儿来的秦雷慌忙一个箭步起身冲进了铁轨,跟在火车的后面死命地奔跑。铁轨中间的枕木犹如一个个赛道上的跨栏,小碎石子在秦雷的脚下应声滑动,追赶起来异常艰难。列车开始缓缓加速,秦雷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足足跑出一百多米终于抓住了车厢的攀梯把手……
疲惫不堪的他不再顾忌脚下焦黑的煤炭,直接趴倒匍匐在上面,身上的衣服本就破烂再加上此刻一番折腾,整个人看上去几乎和车上的煤块成了一个颜色。镇定片刻,秦雷手里紧紧的攥着布袋用力把身体侧了过来,仰面朝天躺在了煤堆上。
蔚蓝的天空中,云彩一朵朵向后滑过像一头头奔跑的白马时而仰头嘶鸣时而又奔逸撒欢儿。车厢上方强劲的气流急速刮过像一头凶猛的野兽,攫龋着,呼啸着。秦雷张开双臂双手放松地搭在煤渣上望着天空咯咯咯的笑出了声……随即声音淹没在咆哮的列车轰鸣中消失进远方的山林深处。
“您慢用!”酒保把一杯调好的威士忌端到包房里的酒桌上并恭敬地说道。
魅色酒吧还未打样,幽暗的灯光下爵士乐手在酒吧一角演奏着古典优雅的爵士乐,舒缓悠扬的大提琴声飘荡在酒吧的各个角落。一间包房里穿戴整齐的男子打开一盒成色上好的古巴雪茄递到沙发上半躺着身着条纹衫的男子面前。男子捡起一根雪茄对着手心轻轻的点了点用雪茄剪斜着剪出一道斜口。随后在旁边男子打开的火舌上慢慢旋转了几圈,不久烟头冒起一丝丝青烟飘散在包厢里,一阵淡淡的清香萦绕而来,男子一边回味着一边说道:“和我做生意你放心,我不会出尔反尔!”
沙发对面有些精瘦的中年男子目光炯炯地看着抽雪茄的男子说道:“呵呵,您误会,货我都带来了!”说着从脚底下拿起来一个黑色的手提包放在桌子上。
“咚咚咚”酒吧门外传来几声敲门声,酒保手里端着一杯酒还未来得及放下听到有人敲门后自然的走了过去……
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男子走了进来。
半个钟头之前,火车缓缓地停靠在煤场内,秦雷摸着黑悄悄从车厢上跳下,翻出围墙,一路跌跌撞撞地向着远处几公里外的一片城区走去。
已到午夜的城区街道人流稀少,大多店面已经关门,秦雷拖着疲惫的身躯沿街向前缓行。“魅色酒吧”—前方街角一处正在营业的门店外墙几个霓虹大字格外的显眼,艳丽的霓虹灯光打照在暗黑的墙壁上从远处望去别有一番意韵。
秦雷掂了掂手里的布袋,稍顿片刻便大步朝着酒吧门前走去。
“咚咚咚”秦雷对着门外敲了几下,抑或是六年来第一次从蛮荒之地回归社会还是到酒吧这种场所,所以不自然地伸手敲了几下门。
“哎?你出去出去啊!乞丐不能进来啊!”酒保一边说着一边推向秦雷。
包房里一个男子探头出来瞅了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又缩回到包房。不一会听到一个严厉的训话从包房里传了出来,“赶紧给我轰出去!”。随后包房里冲出两个壮实男子二话不说就驾起秦雷的胳膊往外拖。就在这一刹那,秦雷一个胳膊挣脱对方的束缚,伸手到布袋里拿出一粒金子扔到地上……
“铛啷啷”金块沿着地面滚到酒保的脚下。
此时方才的二位男子不再拖拽秦雷,怔在那里有些惊愕,好像在等待着下一步的指示。混乱中酒保也傻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都被秦雷的这一举动和掉落在地的金子弄懵了。随后秦雷镇定了一下说道:“我不是乞丐,钱我有,我就是,就是想吃点东西!”
包房里先前的精瘦男子此刻提着包从里面走出来,漂了一眼秦雷便匆匆离去。
就在同一时间,外面的两位男子回到包厢与里面的那人小声嘀咕了半天便出来把秦雷带了进去。
“你哪里来的金子?你是哪的人?”沙发上的男子冷冷地问道。
秦雷对眼前的情形有些错愕,同时感到情况有些不妙,遂拿起布袋就准备往外走。不曾想刚一动作便被方才的两个壮实的男子一把拦住。其中一人从秦雷的手里把布袋夺了过来随后扔给了沙发上的男子并说道:“侓哥,你看!”
那人打开布袋瞬时一惊随后又泛起一丝的诡笑,“毕山!”他自言自语地念道并给了身边男子一个眼色后便起身离开。
就在此刻,那人刚一出包房,两个壮实男子便锁上了包厢的门向秦雷围了过来,“嗖”的一拳打在秦雷的腹部,秦雷顿感五脏内一股强烈的闷痛随即跪倒在地蜷缩在墙角里。二人此时并未停手,而是继续对着秦雷的身体一阵狂乱踢踹。
突如其来地暴打让秦雷痛的许久发不出声来,几乎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迷迷糊糊地觉察到自己被抬了出去塞进一辆车里……随后昏了过去。
一个废弃的大院里四周都是垃圾,大院的北边一排破落的板房已无人居住,当秦雷睁开眼睛的那一刻,眼前的这一切让他一时间理不清头绪,直觉周身剧烈疼痛。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你醒了?”秦雷转头一看,一个男子依靠在大院的围墙边。
说话间走了过来,秦雷定睛一看才知此人正是刚才酒吧里的酒保。“我叫韦里!”他说完递给秦雷一根香烟。
“我以为你醒不过来了!”韦里又接着说道。
秦雷没有理他的话茬只是愤愤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一伙人?为什么突然对我下狠手……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韦里看着愤怒的秦雷说道:“我和他们不是一伙人,我跟到这里只是想帮你,打你的那帮人也是我的仇人!”说话间显露出一股埋藏已久的恨意。
“看你这样也不便行走了吧……跟我来”韦里一把扶起秦雷并把胳膊搭在自己的肩上慢慢地向大院外面走去。
韦里的老家是客十埠,几年前带着亲妹妹到禹城打工,经历过各种艰苦的杂工一路走来终于到如今找到一份酒保的工作安定下来。然而就在一年前妹妹无缘无故离奇失踪。韦里的父母早早去世如今唯一的亲人又失去联系,站在窗边的韦里每每想起自己的妹妹心中便是一阵针刺般的隐痛。
而正是这份酒保的工作让韦里意外的听到了关于妹妹失踪的线索……
听完韦里的一番话后秦雷一脸铁青地说道:“想不到魅色酒吧有着这么多的秘密,放心吧!现在……他是我们共同的仇人!”
韦里在禹城租住的房屋不大,暂住在此的秦雷养了几天伤后,身体渐渐康复,也硬朗起来。而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此刻又回到了禹城,六年的时间禹城的变化天翻地覆,而此时这片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就在他的脚下他却浑然不知。
“谢谢你,韦兄!”秦雷神情凝重地盯着窗外沉沉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