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大师
“上古时期,异能大陆,受制于七,七有六兵十二子,第二兵异种王刑天始创世界树,庇护人族,世代繁衍。世界树之触角,乃御书。”
赵清回忆起在帝国大学读书时教材中的一段记录,不过授课老师当时只是草草翻译了一下。
大概的意思是恶魔之王七手下的将军刑天为了庇护人族创造了世界树,世界树的具体执行者,会御书。
“怎样御书?是像哈利波特骑着扫帚飞那样吗?”
赵清清楚的记得老师当时给了他一个白眼,更清楚的记得教室里一个戴假牙的同学把牙笑掉了。
现在,刘师父手中的那本书上就印着世界树的图案,暗暗的,像符箓,似乎饱含魔力。
那受异种控制的扬声器又响起来了,是个娃娃的声音,稚嫩中透着恐怖。
“哈哈哈,老头!好吃!”
刘师父干瘦的胳膊上青筋暴起,双手摊开,书籍引入胸中,额头上显出世界树的图案,闪着黯淡的铜光。
白杰克大副掏出手机,瞥了一眼右上角的人数,999w+,又看了打赏,随即关掉了直播间。
“我出去后,你们赶紧走,要多快有多快!”
刘师父说罢纵身一跃,穿过钢铁船体,飞在半空中。
船长大副两人把转向舵调到最底,船头开始向右转向。
“六道天火!”
刘师父身形暴涨,耀眼的火光环绕周身,身前出现翻开的六道书卷,喷出六道炎炎火束,直冲海面上的异种。
“嗤!”
火束与海冰交融,异种身处缭绕的水蒸气中。
船上的人都看傻了,他们不知道,平日里只会打太极拳的老头竟然如此牛掰。
海水再一次沸腾,异种身边的海鸟在接触火束的瞬间便被融化了。
“收!”
火束散去,海面上不见异种,只有缓缓融化的海冰以及漂浮的烧焦味。
“厉害!”
不知谁喊了一句,船舱中立时浮动着欢欣的气息。
异种吃人的新闻一直是科考队员们心头的一块儿石头,现在这块儿石头落了地,很难不喜悦。
“嗤!”
“舒服!哈哈哈哈!”
扬声器又传出那股阴冷的娃娃声。
“刘师父小心!”
孙泰和白杰克同时大声喊道。
似乎为时已晚,一道黑色闪电倏尔出现在刘师父身后,身形正是六足虫。
“舒服!”
那虫体上的娃娃人头发出瘆人的笑意,满口钢牙一口咬住了刘师父的脖颈。
“船长!我们有炮!”
白杰克大声喊道,科考船上的炮不是攻击性的,只能在极寒的南极海域轰开冰层用。
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上这些了,船员们各就各位,自动炮口对准异种的脊背,疯狂的攻击着。
然而并没什么用,那钢牙快要咬掉刘师父半个肩膀了。
“加快速度!”
船长高声喝道!
白杰克把攻击旋钮调到Max。
或许是被打烦了,异种松开钢牙,冷冷的看着“帝都号”,那黑暗的眼神中闪出杀意。
刘师父从空中掉下来,眼中流出最后一股火焰,“砰”一声打碎驾驶室玻璃,有块儿金属片扎在桌子上。
那是黄铜色的“世界树”,只是失去了闪闪光芒,变的粗粝无比。
赵清把它收在掌心中,转头看去,船舱被咬开一个大洞,密密麻麻的齿印分布在上面,海水涌进船舱中。
痛苦的喊叫声,绝望,人间地狱一般的“帝都号”下,那异种欣喜若狂,似乎是在看一台舞台小短剧。
时不时有几个船员坠入深海,他便游动着将其吞入腹中。
海水到了赵清的胸口,越来越少的氧气让他眩晕,海水争先恐后的涌入口中,咸腥的味道,麻木,快要失去感觉。
最后一丝残存的意识,那异种穿过鲜红的海水向自己游来。
“你大爷的。”
赵清呢喃道。
……
……
孔洞只有一把燃烧的火炬,不大的火光只能冲破一点黑暗,赵清拖着疲惫无力的身躯,一步一步的挪动着。
他感觉身上有千斤重担,每走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
离那火炬愈来愈近了,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握住木柄。
“我在哪儿?”
干裂的嘴唇上下翕动,吐出几个软弱无力的字。
右下方的肩膀处发出钝钝的疼痛,更像被胖硕的黑熊狠狠扇了一巴掌,皮没有形变,里面的血肉肯定都烂透了。
“醒了,哈哈哈哈。”
是阵悦耳的笑声,清脆舒畅,赵清不由得扭动了下脖子,看看是谁在笑。
“喏,该喝药了,既然醒了,就别想让我再喂你。”
女孩撅着嘴,约莫着有个十七八岁的样子,腰身纤细,小腮微红,长长厚厚的头发垂到腰间。
她正握着一把汤匙在细心的调药。
药味并不好闻,女孩儿的嘴角却始终显露着笑意,正午的阳光透过窗子洒在女孩儿的肩膀上。
赵清的心脏莫名的跳的很快。
“喏,吃吧。”
女孩吹了吹碗口漂浮的热气,径直放到病人的窗前。
赵清只是在一瞬间看了一眼女孩儿,他不敢看太久,怕人家喊流氓。
女孩儿有一双摄人心魄的丹凤眼,让人看一眼就忘不了的那种。
他想抬手让自己坐起来,这样才可以端碗喝药。
赵清费力的在床上蠕动着,肩膀的疼痛逐渐加重,那被狗熊拍一下的感觉快要演变成被鲨鱼咬一口的感觉了。
“哎,乱动什么!”
女孩儿嗔怪道,手忙脚乱的把他按到床上,手握成拳头敲了一把赵清的额头。
很轻,反正赵清是这么觉得。
女孩儿身上的香味儿让他意乱神迷。
赵清是个保守的人,准确的说,是个保守的男孩儿。
这点继承于他的母亲,赵清的母亲出生于教师之家,从小她就告诉儿子什么“非礼勿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扰”之类的话。
而赵清的父亲是个开朗的人,为人豪爽坦率,颇有些江湖习气。
这直接导致赵清是个保守却不呆板,开明却不放纵的守法好男孩。
二十岁了,却还没有拉过女孩儿的手,每每提及此事,那帮帝国大学的同学们总是啧啧惊叹。
“我怎么会在这儿?”
女孩儿喂药喂的很快,赵岩瞅准一个时机道出了心中的疑惑,其实他更想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可是母亲那个“非礼勿言”的教育情景浮现在脑海中。
“昂”,女孩儿吹了吹药,自顾自的把汤匙塞进赵清口中,“等到晚上你就知道了。”
女孩狡黠的眨了下眼睛。
“晚上!”
赵清吃了一惊,心脏“砰砰砰砰”的跳着,全然忘却了肩膀上的疼痛。
“好好歇着吧,老师晚上就回来了,他会告诉你的。”
女孩熟练的把汤匙放回到碗里,拿着一张餐巾纸擦了擦赵清的嘴角,又摸了摸病人的额头,呼了口气向门外走去。
“你叫什么名字,请问?”
赵清感觉没有违背妈妈的教诲,妈妈说的是“非礼勿言”,而自己说了“请问”二字,算是“有礼”。
女孩儿又是那狡黠迷人的笑容,撅着嘴指着赵清,丹凤眼一挑。
“非礼勿言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