厘米小人
“啾啾…啾…啾啾”
林中惊起一片飞鸟,在空中盘旋几圈,发现没有危险后,又找了颗树落了下去,叽叽喳喳的继续嬉戏。
“现在的人真是吃饱了撑着,没事找事。好好的在家待着玩玩手机,聊聊天不好吗?非要跑这荒郊野岭来野炊,脑子有病!”
“现在好了吧,失踪了都!”
“要是找到他,看老子不捶死他。”
一位穿着警察制服的中年男人剥开拦路的灌木枝丫,衣服上沾满了荆棘倒刺,枝丫,头上有些灰色碎叶,神色不满地对着对讲机抱怨。
“就是,付大哥说得对。”
“而且过了这么多天都没找到,恐怕………”
对讲机中传来一个小年轻附和的声音,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中气十足的严厉声音打断了。
“不要乱说。人民有难,作为警察,我们就有义务帮忙。”
“我知道,就是吐槽一下嘛…队长”
对讲机安静了一下,小青年才悻悻地说道。
就在他想继续解释的时候,对讲机了传来了一个有些惊喜的女声。
“队长,我在一条小路上发现了车轮印……”
…………………………
今天是赵未央在这里呆的第七天了,早晨他对着那只渣老鼠唠嗑,也许是感受到了他的诚意,或者他内心的孤独,老鼠停留了很久,静静地听着他的倾诉。
好吧,其实是赵未央看剩余的肉片放了那么久,怕吃出问题,就一股脑全部丢给它了,而老鼠吃完肉片,头也不回的走了。
“啧啧啧,吃干抹净就走了。这是老鼠干的事儿?”
扛着铁签,赵未央慢悠悠的回到了小桌旁,没在有钻进书包苟起来,他第二次借着书包爬上小桌,站在上面张望四周。
蜜蜂嗡嗡嗡的飞舞着,在花朵间忙碌的收集蜂蜜,五彩斑斓的蝴蝶舒缓优雅的扇动翅膀翩翩起舞,瓢虫趴在叶子上一动不动,不时有昆虫在草间弹跳,飞掠,有时不慎撞在粘稠的蛛网上,徒劳的挣扎,精彩纷呈,又宁静自然。
一两只飞鸟,扑腾着翅膀停在赵未央旁边的岩石上,叽叽喳喳的嬉戏打闹。
他除了变小以外,这个世界和原来他看到的没有任何区别,太阳依旧东升西落,一年依然是三百六十五天。
他就这样静静看着这个熟悉世界的,心中的踌躇和不安慢慢放下,久违的怡然自得起来,信心和勇气注满全身,他觉定明天就启程回去。
毕竟这个世界还是可爱和友善的,对他现在的体型依旧如此。
赵未央坐在桌子上静静地思考,默默地看着,不久就睡着了,平静安逸,就如同那天一样。
不久昆虫也渐渐销声匿迹,了无生息,死一般的寂静,连风也掀不起波澜。
直到夕阳西下,散发出橘红色的光芒,赵未央才悠悠转醒,看着不出意料安然无恙的自己,嘴角勾起。
他眼光看向不远处的白色远动鞋,以后应该不会再见了,小桌和下面的书包也一样。
“咕咕…咕”
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今天只吃了顿早饭,他就挨到了现在,确实有点顶不住了。
下了小桌,赵未央生起了火,这是他前几天不敢做的,火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大,火光也照亮了周围三四米的范围。
此时太阳最后一点余辉也淹没了,赵未央抽出书包下吃灰的胶质砧板摆放在火堆旁,将水果刀平放在上面,最后从书包里拿出苹果宝贝地放在上面。
脱去鞋子,赵未央走上砧板,用水果刀切下一丫苹果,然后面对火堆,抱着苹果如吃大丫西瓜一样吃起了苹果。
柴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不时有火星子迸溅出来,围着火堆飞舞旋转,照的他的脸颊通红。
赵未央细嚼慢咽,品味着苹果的甘甜,还带着丝丝的酸涩,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苹果。
“嗯?”
他突兀的看向了右边,有些惊疑不定。
在他的注视下,伴随着窸窸窣窣的草叶晃动声中一只眼冒绿光的胖老鼠在火光映照下出现,毛皮反射着光泽,熠熠生辉。
看清楚来鼠,他松了一口气,那绿油油的眸子看得他有些慎得慌。
“去去去,现在可没烤肉赏你。”
赵未央不耐烦的挥挥手,想要将它赶走。
不过老鼠不为所动,脑袋微微晃动,前爪摩擦着地面,尾巴左右摆动,眼神聚焦变得凶狠,嘴中发出沉闷嘶哑的低吼。
“嘿,给脸不要脸了。”
赵未央嘴上骂骂咧咧,但并不是多么生气,他放下未吃完的苹果,站了起来,双手上扬,如大鹏展翅,但五指弯曲对着前方,面露凶相,张牙舞爪的对着老鼠咆哮,想让它知难而退。
赵未央表情凝固,在他震惊和错愕的眼神中,老鼠,吱一声嘶叫,后腿发力,一双惨绿色的大眼扑面而来,后面跟着一条淡淡的光线,以及闪着寒芒的大门牙。
不及多想,左手下意识的挡在身前。
接着他便被扑了出去,摔得七荤八素,脑袋嗡嗡作响。
“啊……!!!!”
接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划破长空,凄厉,痛苦。
他的手指被死死咬住,牙透指骨。
“cnm!”
伴随着赵未央如雄狮般低沉沙哑的咆哮。
他挥着拳头向老鼠头部砸去,双腿也向外蹬踏老鼠。
可老鼠不管不顾,咬住手指左右撕扯,双爪还疯狂抓挠,血肉伴随着布屑纷飞。
“吱!!!”
“啊!!!”
两声痛叫,同时响起,打做一团的一人一鼠顿时分开。
老鼠抱着血淋淋的左眼满地打滚,凄切的吱吱声不绝于耳。
赵未央蜷缩成团,右手紧攥左手手掌,浑身颤抖,冷汗涔涔,面部狰狞,嘴角抽搐,双眼血丝密布,红的可怖。
他的左手中指和无名指断去一截,断口骨头茬子参差不齐,血流如注。
缓过一口气,赵未央忍着剧痛奔向一旁的铁签。
老鼠闻声,低吼一声,紧追不舍。
只见赵未央先手抄起铁签,对着身后呼呼风声就是,左右左,三下横扫,砰砰砰地抽在老鼠身上,将其逼退。
一人一鼠陷入对峙,老鼠左右微移,嘴中低吼,不断调整着姿势,寻找着时机,赵未央眼睛盯着老鼠一刻不停,身体微弓,右脚在前,双手紧紧攥住铁签,尖端直指老鼠脑门。
鲜血由断指处流淌至手背,从骨节滑落,滴滴答答地打在泥土上,清晰如耳,渐渐汇成一个小血泊。
老鼠不断摆动,但眼前始终有一点寒芒,它越发急躁,爪子使劲刨着地面,尾巴甩动的频率增加。
“吼!!!”
终于它按捺不住,低吼一声,一个左冲,折返,L形走位奔向赵未央。
赵未央雪一般的眸子散发着火般的耀光,沉腰立马,抓住机会,一枪刺出。
噗嗤一声,将老鼠扎了个对穿。
“吱…吱吱”
老鼠疼得惊声尖,抱着铁签左右摇摆,力气大的出奇,将赵未央也带着晃动。
经过几番挣扎,毫无效果,老鼠惨绿的眸子更加炽盛,顶着铁签,嘶声尖叫向着赵未央挺近。
赵未央双脚稍微叉开,身体前倾,冷漠的注视着它疯狂,炽热的眼瞳。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老鼠没走几步就被卡住,但依旧忍住剧痛前行,它双脚着地缓慢而坚定地迈步,一步一步的向前,将赵未央顶得一寸一寸的后退。
“碰”
一声轻微的细响,赵未央脚后跟踩到了什么,身后有着星星点点的火星子飘散而出。
是篝火旁的石块,他灵机一动,猛一发力,向右挥动铁签,碰的一声巨响,石块振动,火星子迸溅,老鼠撞了上去,口中喷出大口鲜血,身体也不在卡住,表情扭曲狰狞的继续向他扑来。
赵未央向左偏移铁签,在猛的向右撞去,老鼠继续吐血,然后向着他前行,吐血,前行,吐血,前行……
在火星四溅中,奄奄一息的走到了赵未央面前,头一低,死掉了。
他松开铁签,老鼠尸体左右摇晃了一下,向前倾倒,被铁签斜斜撑住。
赵未央一屁股坐在地上,左手红肿,微微颤抖,火星在他身旁飞舞,旋转,上升,最后消失在夜色里。
他的眼里映射着火光,如平静湖面般柔和,抬头看着漆黑的夜空,今晚的月亮很是漂亮,皎洁。
“不是说过不要让我逮着吗?干嘛不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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