厘米小人

穿行在枝繁叶茂的林间小道,缕缕阳光缝隙穿过,林间不时有凄厉,哀鸣的鸟叫声响起,鸟毛乱飞,枝丫乱颤。

赵未央身披黑袍,忍不住悄悄抬眼瞧,鲜血淋漓,凶残至极,免不了一阵心惊胆战,紧了紧身上的袍子,他挑选着杂草丛生,灌木众多的道路前行。

拿着铁签,背着车钥匙,在林间闷头穿行不知道多久,他终于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路标——一颗火棘果树。

赵未央心情振奋,看见这颗火棘果树,说明他已经走过了一半的路程,离目的地近了一大步。

三步并作两步,他快速来到果树下,伸手摘下一串橘红色的火棘果,在衣服上擦了擦,一口咬掉小半个,酸酸甜甜的。

以前大的时候这么小一个都不够塞牙缝,吃着没什么感觉,现在变小了,这东西看着根以前的大青枣一样的个头,吃着别有滋味。

由于早上到现在都没有进食,又经过了长时间跋涉,他早就饿的不行了,两口一个,换着位置在果树下薅果子。

在将一小片薅秃后,赵未央终于打了个饱嗝,感觉很撑,不过没有饱腹感,不踏实,就像灌了一肚子水一样。

摸了摸肚子,赵未央摘了小布袋的火棘果和车钥匙包裹起来一并带走。

在林中继续前行,他见到了不少大体型的鸟类,凶性十足,偶尔有个体型娇小的灰色小鸟被啄死了,不过尸体并没有被分食,它们还保持着以前的饮食习性。

杀戮和争斗似乎变成了一种乐趣,又或许别有意味,这和对他疯狂的猎杀是否有着联系。

得不出结论的赵未央继续在草丛和灌木丛穿行,不时嘴馋吃一两个火棘果,终于在他吃完火棘果,意犹未尽的穿行不久后,他久违的看见了一抹熟悉的白色。

兴奋,高兴,忐忑,伤感……心中五味杂陈,情难自抑。

跑到近处,他抬头仰望着自己的小轿车,车顶和前盖有着断枝,落叶,表面蒙上了一层风尘,有些陈旧。

走到车旁,这个曾经娇小玲珑的小可爱,摇身一变成为巨无霸,他发现他不比底盘高多少,轮胎都可以当救生艇用。

走到汽车侧面,路过路过汽车前轮,赵未央用铁签戳了戳,挺皮试。来到车门下,仰头望着车把手,他用铁签够了够,差了一节。

“看来要换一根长点的木棍。”他心想。

走到旁边的树林中,轻而易举就找到了一截断裂的树枝,赵未央对其进行简单的加工,马上就变成了一根曲曲折折长度合适,粗细适中的木棍,木棍前端留有Y样式的枝丫。

回到车门旁,赵未央解开腰间的鞋带,将其捆绑在一起增加长度,然后再末端绑上一节小木棍。

制作完成,将系有木棍的一端架在枝丫上,他左手拿住另一端,右手将长木棍举起比把手稍高。

微微一荡,把小木棍甩进把手内部,接着收回长木棍,将鞋带挂在把手上,又从把手内部将小木棍扒拉下来。

看着垂在面前的小木棍,他放下长木棍,然后解下小木棍,将鞋带两端打了个结,松开绳子,他取下车钥匙按动开关。

“biu∽biu∽”

车灯闪烁,突如其来的声音惊起了不少飞鸟。

赵未央拉住着鞋带使劲一拽,卡吧一声,车门大开。

松开鞋带,捡起车钥匙和铁签将其扔上车,他牵着鞋带爬上车,在车中往内一拽,砰一声关上车门。

来到汽车中部,赵未央从挂档杆部分爬了上去,来到扶手箱旁边,将其打开,里面除了一些杂物外,还有着几颗糖果和一盒小饼干。

糖果是话梅糖,不多,也就七八颗的样子,饼干是葱油味的,装在长17、8厘米,高、宽三四厘米的包装袋里。

取出饼干盒子,将其抱到副驾驶座位上,赵未央拉下兜帽,一屁股坐在上面,久违的松软Q弹真是让人怀念。

轻松的撕开包装袋,拉出饼干,咸鱼一样的躺在座椅上,边吃着饼干,边惬意地透过玻璃打量着外面。

这一刻他感觉这辆不豪华的小车是如此的安全可靠,是最坚固的堡垒。

太阳西下,光线萎缩,林间渐渐阴暗起来,尖利的哀鸣不绝于耳,外面变得更加可怖。

赵未央靠在椅子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这些天提心吊胆的,在书包里也是浅睡眠,稍有风吹草动,就会惊醒。

现在回到汽车中,汽车如同最安全的避风港,给予他无与伦比的安全感,加上全天不停歇的长距离跋涉,早已筋疲力竭的他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伴随着最后一缕阳光沉浸如黑暗,森林彻底安静下来,现在这里是其他动物的主场,杀戮在悄无声息将兴起,更加的致命。

圆头,阔面,尖耳,凸嘴,阴暗的树梢,一只猫头鹰睁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绿色眼睛,瞳孔放大,左右张望。

在某个方向头颅微微一顿,双脚一蹬,飞了出去,全身羽毛柔软轻松,让它飞起来几乎没有声音。

不久黑暗中传来一声惊声,且戛然而止。

“咚咚咚……”

在一阵凶猛的玻璃敲击声中,赵未央被惊醒,向着窗外望去,直接密密麻麻的绿眼鸟扑棱着翅膀拼命地啄着挡风玻璃,有些因为争抢位置打得头破血流,让玻璃布血迹满。

“靠,有没有搞错!”

赵未央看着疯癫的鸟群,连忙带上兜帽,跳下座位,躲了起来。

在他消失的瞬间,外面的敲击声瞬间变得更加激烈,密集,尖啸四起,厮杀不断。

躲在后面椅子下的赵未央不禁为挡风玻璃捏了把汗,希望不是擦衣货。

外面的密集的敲击声又雨打芭蕉的噼里啪啦接连不断,逐渐变得稀稀拉拉,直至消失。

听见没有敲击声后,赵未央将黑袍紧了几分,从主,副驾驶座的空隙看向前挡风玻璃。

鲜血淋漓,遍布划痕,脚印,羽毛,乱七八糟,朦朦胧胧,如同被血雾笼罩,透过划痕才能稍微看清楚外部。

隐约可见有几只没有散去的鸟,站在汽车前盖上,时不时外车内看一眼。

看见挡风玻璃和车窗安然无恙,赵未央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下,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

“看来任何时候都不能掉以轻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