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狗而生
程锦伤心的哭到天亮。他知道是捕狗的人杀死毒狼的。最近A城正在争创全国文明城市。人们是无法容忍街面上有流浪动物的存在的。流浪动物的存在是会影响市容的,是会给文明城市的争创丢分的。文明城市怎么可能有流浪动物们出现呢?
程锦心里很害怕,躲在地下室里不敢出去。可是他心里一直惦记着鬼猫的生死。之前他没有得到鬼猫死亡的消息。他一直都认为鬼猫没有死。毒狼的死,让程锦更加担心鬼猫。他做了一翻挣扎后,最终决定去下水道的电机房看看。看看能不能找到鬼猫。
趁着没有放明的清晨。程锦钻进了下水道,直接朝电机房跑。路上他发现很多老鼠和野猫的尸体。那些老鼠和野猫都是被人类毒杀的。看着那些尸体上圆滚滚的肚子就知道。
电机房里异常的安静,那些野猫不见踪影,似乎蒸发一般。连个蟑螂臭虫的影子都没有,更别提那些流浪动物。看着空荡荡,死一般寂静的电机房。程锦大声的呼喊鬼猫的名字。
他连叫了好几分钟,除了听见自己呼喊声,以及呼喊声的回声之外,再也没有其它的声音回应他。
“看来鬼猫和那些野猫已经是凶多吉少。我可怜的朋友啊,连你的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鬼猫都是我害死了你。我对不起你。”
程锦失望而又愧疚伤心的准备离开,想回到人渣辉家里躲避起来。好好的保护自己,以免因为破坏城市的文明而丢了自己的命。
正当程锦离开的时候,突然电机房的角落里传来了一个轻微的声响。那声音很微弱,但是程锦听来,却如雷贯耳。他兴奋的朝那个声音跑去。
等他跑到那个发出声音的角落里,他发现了鬼猫。没错,鬼猫果然如程锦所料,他还活着。只是鬼猫的活着,跟死亡没有什么分别。鬼猫算是个半死的猫。他瘦的只剩下了一副还有皮的骨骼。至于他身上的肉,可能是已经去了地狱吧!
鬼猫是饿成这样的。他知道人类放了毒,一个星期都不敢吃东西。饿得已经连躺下喘气的力气都快绝了。
程锦看着鬼猫的惨像,顾不上泪水模糊了的双眼,用嘴叼起鬼猫轻飘飘的躯体,朝人渣辉的花园猛跑。
他把鬼猫叼进人渣辉家的地下室。又飞快的跑到人渣辉家的厨房。此时殷盈正在厨房里做早餐,餐桌上放着已经煎好的鸡蛋和火腿。程锦狗叫了一声,爬上餐桌叼起一个煎蛋和一片火腿就跑。
“小黑,你饿疯了。有你的份。你急什么呢?”
殷盈在程锦的身后追了一会,看程锦钻进了花园的草丛里,只能停住脚步,朝程锦大骂了几句。
“盈盈,大早上的你骂谁呢?”
刚刚洗漱完的人渣辉,听见殷盈的叫骂声。冲到厨房里问殷盈。
“没有骂谁。是小黑偷了我们的早餐。这狗子,今天不知发什么疯?竟然偷东西吃。”
“昨天,整天都没有见它的狗影。一搬进来,他妈的就钻进花园。鬼知道它干什么去了?活该饿死它。”
人渣辉边骂边朝花园里走。他尝试过拨开那些草木,想去木屋里寻程锦。可是他最终还是放弃了。那些草木中长满了荆棘,他根本无法进入。
“这花园真是可惜了。都撂荒了,长满了荆棘。有空我得找人来清理清理。”
人渣辉回到厨房,吃起殷盈做的早餐。
“等你忙完店里的装修再说吧!现在看着也不错,跟野外的花草树木一样。很有自然美。”
殷盈和人渣辉说话间,程锦又窜进厨房。朝他们叫了几声,正想再叼食物走时。人渣辉一把捏住了程锦的脖子。
“你个死狗子,好好吃饭。你瞎跑什么鬼?”
人渣辉狠狠的,在程锦头上拍了一掌骂他。算是教训程锦偷食物。
“你把小黑放下。你打他干什么?他又没有干什么坏事。那份早晨就是给他吃的。”
殷盈从人渣辉手里抢下程锦。拿过来一大碟的煎蛋和火腿放到程锦的面前。程锦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吃了几口,叼起剩下的食物又钻进了花园的木屋。
“这狗子,搞什么鬼?他不会是在木屋里养了情人吧?”
人渣辉大笑的调侃起来。殷盈也跟着大笑起来。二人吃完早餐,因寻程锦不到。锁了家门,双双去店里忙活起来。
程锦看着这对苦命而又幸福的鸳鸯心里叹息:“其实他们也不坏,要是他们不害死葛介。要是他们一开始就结婚在一起,他们该是多么幸福的一对啊!”
程锦叼的那些食物就是给鬼猫吃的。鬼猫吃完东西,身体有了些许力气。起是一时半会起不来了。不过能说话了。
“狗哥,谢谢你又救了我一命……”鬼猫依旧非常虚弱,声音很微弱。
“鬼猫,都是我把你咬伤,才把你害成这样的。都怪我不好。”程锦又为上次,失手咬伤鬼猫而愧疚。
“狗哥,不怪你。上次我只是受了点伤。第二天就好了。我如今这样,是人类害的。人类投了毒,毒死了很多动物。我们野猫家族,除了我都已经死绝了……”
“你怎么不提醒他们,别吃那些有毒的食物呢?”
“他们没有吃那些食物,他们……他们是吃了老鼠中毒的。是那些老鼠吃了有毒的食物……”
程锦一听到鬼猫说起老鼠来。他这才想起小米。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家了。真的把小米忘记了。
“不好,小米有危险。”程锦大叫了一声,马上撒腿就跑。跑了一段,又跑回来对鬼猫说:“鬼猫,你好好休息。千万别出去。这里是人渣辉的家。你千万别被人渣辉发现了。”
他说完没有等鬼猫说话,一溜烟的朝家里跑。他不敢跑路面,怕被捕狗的看见。只好走下水道,再从公园里偷偷溜回家。
他从下水道里出来,刚好路过汉堡鼠族的家——公园的那个小山堆。他一出下水道就闻到一股比下水道还要臭的味道。那是动物腐肉的臭味。
“不好,汉堡鼠族恐怕……”程锦知道这山堆除了汉堡鼠族的老鼠,根本没有其它的动物。难道那些臭味是汉堡鼠族老鼠的尸臭。
程锦快速的朝汉堡家跑。果然那些臭味,都是老鼠尸体的腐臭味。山堆里躺满了死老鼠,那些老鼠尸体已经腐烂了,上面爬满了蛆虫。到处是满天乱飞的苍蝇。
程锦心慌意乱的跑到汉堡家的洞口,正想朝里面查看。发现洞内已经被老鼠尸体塞满。那股恶臭快让程锦窒息了。他强忍着,朝洞里大叫汉堡和鼠小姐的名字。
他呼唤声刚停,就听到了鼠小姐的声音。那声音是从程锦的身后传来的。程锦寻声一回头,看见一只瘦得比鬼猫还惨的老鼠,正打着颤摇摇晃晃的站立在自己身后。
“鼠小姐……你没有死!”程锦惊叫了一声。鼠小姐应声而倒。已经没有了意识。只有腹部在轻微的抖动。
程锦知道鼠小姐没死,她也是饿晕的。他没想太多,叼起鼠小姐,把她送回人渣辉家的地下室。他又从厨房的窗户里爬进厨房。从冰箱里叼了一些食物给鼠小姐吃。
鼠小姐非常的虚弱。不过意识还能保持一点清醒,还认识面包是食物。她一副想把世界上所有食物都吃掉的样子,却连啃面包的力气都没有了。
鬼猫看到鼠小姐如此可怜进食的样子,忍不住呜呜……大哭。边哭边骂:“他妈的,都是那些没有人性的人杂种害的。他们只把自己的命当生命。把我们当垃圾……把我们都害惨了……呜呜……”
程锦看鼠小姐没有吃食的力气。又跑到厨房,叼了一盒牛奶,咬开盒子,让鼠小姐喝了些牛奶。万幸鼠小姐喝了些牛奶后,那口要断了的气,终于续了上来。渐渐的又活过来。她积蓄了很久的力量后,才能啃动面包,一点一点的艰难进食。
程锦泪流不止,心里大骂人类:“这真他妈的有点过分了。动物们的命也是生命。他们也该有生存的权利啊!人类凭什么剥夺他们的生存权利……”
程锦看鼠小姐活过来了,交代鬼猫跟鼠小姐好好休息。好好相处,好好做朋友后。他又快跑着回家。
他躲过人类的视线。从家里的消防窗爬回家里。此时王甜甜还在医院照顾小铃。胖子已经去了上班。家里没有人。
他一回到家就大声呼喊小米。小米像颗肉球一般从床底滚出来。非常生气的说:“那来的狗子,瞎叫什么?老子正做梦娶老婆呢?你把我老婆都吓跑了。”
看到小米那神经病的样子。程锦提着的心,才放下。小米这样子,看来是什么事都没有。幸亏小米神经兮兮不正常,要不然非跑出外面去吃那些毒食不可。神经病也算是救了小米一命。
程锦不放心小米再呆在楼里。这次不再征得小米同意,叼起小米这颗鼠肉球就跑。他要把小米叼到人渣辉的地下室里。他知道这次小米肯定不会再反对了。因为那里有小米心爱的鼠小姐。他见了鼠小姐肯定连神经病都自动痊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