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居一品

宋婠强忍住想要回去把人抓住的冲动,不断在心中告诉自己,现在已经不是她当法医的日子了,她没有职责,也没有权利去判定一个人,更何况这只是她的一种直觉罢了。

出了听风斋,宋婠就看到了早守在一旁的司马治,他一边打招呼,一边向宋婠跑来,“先生和你说了什么?”

宋婠道:“只是问了我事情的经过。”

“你说了?”

“对,不然呢?”

司马治脸色有些不好,叹了口气,知道事情已经成了定局,自己无力改变什么,便道:“罢了,说了便说了,只是你得小心些,书院里但凡和李肃不对付,又试图和夫子告状的人,结果都不太好。”

宋婠点点头,对司马治能开口提醒她的行为,她已经十分感激,“司马兄,多谢你告知我这些。”

司马治摇摇头,面露苦涩,“我~我也只能口头上说说,旁的也不能做什么,当不得一声谢。”

宋婠摇头,“我明白司马兄的难处,只是善心无大小,司马兄断不能妄自菲薄。”

听她这么说,司马治原本因不被山长看重的低落感,也消减了大半。

到底是十几岁的少年,平素看着沉稳庄重,但那里就到了不在意师长评价的年纪。

两人同行,一路行至书院,也才辰时末,因昨个就是旬休日,旬休日第二日都是巳时才正式开课,两人勘勘能赶上今日开课。

司马治和宋婠并不在同一间课舍。

授渔书院主要招收九岁以上的学子,下设甲乙丙三班,丙班主要招收新入学的学子,算是为了让学子们适应书院生活,设立的一个过渡班。一年后便会被分到甲乙二班继续进学,同是进学班,可二者之间却也是天差地别。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正是因为读书是古代社会跨越士农工商阶层最有效的方式之一,甲班又名进学班,正是为主要走科举之路的学子,准备下场一试的学子专门设立的班级。所以在授渔书院中,甲班地位比较超然,里面的或是读书成绩优异,一心想走科举路子的优秀学子。也有些家中富庶,虽没有太高读书天赋,因不担心束脩,多年苦读,只盼通过科举一朝改换门庭的学子。

而乙班则多是一些学识根基不牢,打算多进学几年再下场的学子;也有自知念书没有天赋,打算进学到一定程度就自谋出路的学子;更有因家中贫困无法在继续进学的学子。宋婠就在乙班进学,对外的理由就是她家中钱财无法支持她科考。

但实际情况宋婠早就和李氏商量过了,当年李氏送她去书院,也只是想堵上那些说她苛待宋家子的流言蜚语,并未想着她能考科举。更何况她是女子,女扮男装考科举,不能为律法所容忍。

一但被发现,那可就是天大的罪名。

所以曾经的宋婠和李氏就决定了不进入甲班,即使宋婠每次月试的成绩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