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开处凤凰落
陆夕瑶听后,脑海里竟想起了那日林姐姐说的话,心里想着她的大姐,明朝的贤贵妃,为了自己的地位不惜卖了两个至亲骨肉,也是伤心不已,遂红了眼眶,道“为她松绑吧。”
紫英赶忙小声劝道“姑娘,三思啊,这小丫头不是我们能管教的。”
侍颜也道“谁知道她说的真假,姑娘千万别心软,还是送去官家吧。”
那丫头也是低了头,强忍着哭说“你也别可怜我了,谁又知道以后这等被冤枉的好事会不会落到你们自己头上,反正那远处的宫殿里,多的是冤死鬼。你若是怕我死在这里脏了地方,便送我去那落凤山的乱葬岗去,也好叫我能找了娘亲团聚去了。”
陆夕瑶更是心疼了,一边亲自去解她的绳子,一边问道“你可还有家人?”
那丫头想了会儿,才点头说“也许还有个姐姐吧。”
陆夕瑶便道“既然还有个姐姐,就不能动不动生啊死的,更不能莽撞,幸亏今日你遇上的是我,若是换个厉害的,不光你要倒霉,就是你那个不知在那儿的姐姐也要跟着遭殃。至于抄家,我虽然没有经历过,但却听过不少。你能保住命,还被分来王府为婢,就已经是造化了。你家到底是要留一点骨血的,古往今来那些被冤的忠臣良将也是不少,若是能留下后代的,人们大抵会说上一句,幸好。若是没有后代,也只是一句可惜。”说完,绳子也解开了。
那丫头听完后,也不说话了,就那么站着。
侍颜看着陆夕瑶提醒道“姑娘,总不能让她一直杵在这里吧。”
陆夕瑶听了,又看向那个丫头,说“我虽然不知道你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想你的爷爷还有娘亲一定是希望你活下去的。”
紫英手里抱着账本册子,道“姑娘,这常青院中还缺个照看花圃树木的丫头呢!”
陆夕瑶点了点头,接着问那丫头“你家是世代御医,想来一定清楚如何养护花草树木,不如你就暂且接了这个差事吧。”
那丫头又杵了一会儿,才道“我想去官家!”
陆夕瑶一愣,她怎么也想不明白眼前的女孩为何油盐不进。
侍颜更是气道“姑娘快别对牛弹琴了,说再多,人家也不领情!”
那丫头红着眼睛,低着头说“我不是要被送还官家,我只是想去官家那里查查我姐姐在那。”
陆夕瑶笑道“这不难,紫英你拿着圣旨,陪她走一趟吧。”
那丫头赶忙跪在地上谢了又谢。
等到她们回来时,已经是下午了。紫英搀扶着她,走到陆夕瑶面前,道“姑娘,查过契约书了,并没有找到。”
陆夕瑶便安慰着“不要哭了,既然没有找到,说不定她并没有没入贱籍呢。”
那丫头趟着眼泪,咬着嘴唇,艰难的点了点头。接着陆夕瑶又问了她的名字,才知道这丫头,姓方,名雅如,小字如儿。
陆夕瑶又提出帮她找姐姐,可却被她流着眼泪,拒绝了。
忙完一天后,等苍岚皓回家时,陆夕瑶便拿着小册子,想着与他商量,再买几个厨师,婢子的事,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苍岚皓像个孩子似的先是夺了小册子扔掉,又哀求道“娘子,为夫自小就怕后院之事,一听到就头疼万分。你就只管自己拿主意吧,千万别与我说了。”
陆夕瑶听了,只得笑道“知道了,夫君。”苍岚皓又甜言蜜语了一番,哄的陆夕瑶一会儿笑一会儿羞,直到闭了眼方不再逗她了。
到了白日里,陆夕瑶算着来帝国的日子,遂写了一封家书。
紫英便自告奋勇去了码头,找了明国的商旅,又墨迹了半日,给了不少金银,方将家书送了出去。
家中的陆夕瑶并不知道这个情况,等了半日也急了半日,又不敢让帝国的人知道,只得和侍颜愁眉苦脸,忧心重重。最后侍颜受不了,便借口说,如厕偷偷溜出了恪王府。
侍颜心里惦记着陆夕瑶和紫英,便想着赶紧找了紫英回来,可却忘了这里是帝国,她又不记路,反弄的紫英没有找到,自己也回不去了。正急得像没头苍蝇时,竟不小心一头扎进了一个提桶男子的怀里,那男子年纪不大,也就十七八岁,长得眉清目秀,穿了一身绣着几朵兰花的白衣,身上还配了一柄淡蓝色长剑。
侍颜赶忙推开男子,吓得大叫起来,惹得周围人纷纷侧目。那男子赶紧伸出手捂了侍颜的嘴,急慌慌的道“喂,明明是你自己撞上来的,怎么反倒像我害的?”
侍颜直叫的缺了氧,忙喘了两口气,指着男子骂道“轻浮!下流!你若是不走这条路,也能招惹了我?”
周围的人一听,纷纷围了上来,对着他们指指点点。那男子更慌了,忙道“姑娘,你说话怎么这么不讲理!方才我走的好好的,明明是你…”
侍颜便打断他,道“什么叫你走的好好的,难道我就不是走的好好的吗?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难道还会轻薄了你不成?”
周围上了年纪的人看的也是稀里糊涂,小声的议论着“这小伙子看着还算清秀啊。”
“清秀又能如何,你忘了从前西街的西门大了,更清秀!”
“是啊,唉~还真的是不能以面观心啊!”
那男子听着周围的议论声,一下就涨红了脸,也顾不得其他了,抓起侍颜的手,就说“走,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说说理。”
侍颜一听,再次大叫起来,男子忙捂了她的嘴,还没拖几步,就看到前方有人飞起一脚朝他而来,他赶忙松了手,拿出佩剑挡了下来,可那人力度极大,他又没来得及防备,遂向后猛退了几步。只听一女声喊道“好你个登徒子,竟然敢光天化日之下,轻薄我妹妹!”
侍颜抹了抹眼泪,赶忙扑到紫英怀里,说“好姐姐,我可算找到你了,你知不知道姑娘都快急哭了。”
紫英只得说“方才我也遇上了点麻烦,这才晚了。”
那男子听着她们对话,虽然气但又无可奈何,只得说“你们两姐妹还能不能讲点理了。”
紫英以为他又要轻薄侍颜,忙将侍颜护在身后,道“你别以为带了佩剑,我们就怕你。”
那男子气的直笑,指着自己不知说什么好,缓了半天,才道“我长这么大,除了我死去的娘,就没被女人轻薄过。方才你妹妹莫名其妙就扎进我怀里,还反说我轻薄她,天下间那有这样的道理。”
侍颜也清醒过来了,可又不好承认,便红着脸躲在紫英身后。
紫英也知道若是侍颜站理,此刻定不会躲起来,只得紧紧的护着侍颜,勉强开口道“方才公子说被亲娘碰都是轻薄,可见你也不是个讲理的。”
那男子瞪大了眼,盯着眼前蒙了面纱的姑娘,又指了指自己,竟无言以对了。只听一个熟悉的男声急急的传来“侍颜姑娘,紫英姑娘,怎么还不回去,王妃急得都要亲自跑出来找你们了。”接着那男声,又道“诶,凌泉你怎么也在这?”
凌泉只觉得是救星来了,赶忙张口,哀嚎道“先来大哥。”可还没说事儿,就听紫英道“先来大哥,怎么你竟认识他?”
赵先来便憨憨的笑道“这是一远方亲戚。”
紫英遂安心下来,问道“王妃是不是让你出来找我们的?”
赵先来赶忙点头,一手接过紫英顺路买的点心,一边急急的对凌泉说“好兄弟,改日再与你叙旧啊。”遂领着紫英侍颜走了,只留下凌泉一人傻傻的站在原地,承受着人们异样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