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情

艾南方随莫儿回到王府，便看见了站在门口笑意盈盈的莫萋。

艾南方将孩子抱给小翠，独自一人向前迎上，“这是在做什么？”

莫萋笑了笑，“姐姐贵安，妹妹今日来不过是因为文曲的事。”

她们边说边走在道上，“这王府里的一切事物既已归你管，便由你自行安排，本妃是插不上手的……”

莫萋这么一听，直接笑出了声音来，“姐姐……您知道的，文曲的眼睛不大好，如今又到了读书的年龄，我老是怕那些先生不好，千挑万挑，听闻教莫儿的先生是这街上有名的黄大家，为人谦逊低调又富有耐心……”

“这恐怕本妃无法帮你……黄大家当初是看中了莫儿的才智，若是文曲能够与莫儿一般定是可以的。”艾南方并没有撒谎，她说的是真真切切的实话，那个所谓的“黄大家”其实就是唐元，为了避人口舌才称作黄大家的。

莫萋拿起帕子眼眸似是要有泪水摇摇欲坠，“姐姐……”

艾南方叹了口气，“你既然来求我，为何不去求王爷？”艾南方在爱南院门口停下，转头向她说道：“论起权利，如今谁还能比王爷更大大呢？”

“王爷公务繁忙……妾身怕是不敢叨扰他的……”

莫萋这样说道，令艾南方心中多了一份不耐，那她就没得忙了吗？她想。不过也仅仅是想想罢了，祂的面上依旧是没有什么表情的，“那妹妹可别怪我……若是黄大家不同意，谁也没办法叫他同意的。”

如此说道，莫萋才离开，转身之际，脸上露出了令人寒颤的笑容。

推开半遮掩着的小院，莫儿正端着身子和唐元读书。

“你倒是学聪明了……”唐元放下书，莫儿却还在那儿读着。

“你都听见了？”艾南方问道。

唐元不可否认的点点头，“不过我想你也不会让我去教那文曲。”

“是的。”艾南方端起莫儿面前的茶，细细品味，又道：“我还不清楚她想要如何……”

她放下茶杯，突然又抬起头，问面前的莫儿，又像在问她自己：“莫儿……我们搬出去，如何？”

“我只要跟娘在一起，怎么样都如何啦……”莫儿明亮的大眼睛盯着她，好似在质问她究竟放不放的下？这令她有些心虚。

“你要搬到哪里？”唐元问她。

“你不会觉得奇怪吗？”

唐元耸耸肩，“奇怪什么？”

“奇怪我……”艾南方正准备与他争辩一番，却又戛然而止，“奇怪我……究竟放不放的下……”

唐元突然捂着肚子笑了起来，“你这是在做什么……”他附身在她身边，半晌不语，突然轻说道：“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吗？”似是下定了决心的口气令爱南方感到奇怪，又不是唐元做决定……

唐元意识到气氛变得有些奇怪，赶忙站正圆场。

……

夜晚，艾南方哄完孩子睡着后，就在院子里命令小翠拿来笔和纸。

迟迟未肯下笔，不知过了多久，凉风愈加冷冽，艾南方这才下笔——“子时，普陀寺见君。”落款处写着那时夜无双总叫她的小名——“娘子”

她叹了口气，何时他们连说句话都要用纸笔代替了。

那么多年了……难道有些东西真的经不住时间的考验吗？

就像他们一样，年少时鲜衣怒马，此间少年，相拥而眠，那时的一切放在现在，就好似一场梦，变得令人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