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岁又逢节

本想着寻个落脚的地方,然而这里没有猎人开凿歇脚的山洞,也没有参天错落有致的树木,只有冷冰冰一栋栋高耸入天的楼,还时不时被路往的飞速行走的千奇百怪的大概是交通工具的东西“嘀嘀”个不停。

真烦躁,真没礼貌,这个世界。

年岁一路上花了好些时间才消化这个事实,自己重生之后穿越到另一个世界,顺带着陌染,还有……时暮。

陌染负手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看沉默地低着头情绪低落的年岁,欲言又止。她轻柔着环抱着时暮在自己胸口前,视线触及自己的脚尖缓慢踱步上前,低垂着的睫毛长而密,掩下眼底的波涛汹涌转为哀戚悲戚的心绪。

原以为那是她的天灾降祸,却因为她的一意孤行成了时暮的宿命。

没有觉察前面的陌染已经停了下来,年岁几乎一头撞了上去,被骨节分明冰冷的手掌摁住天灵盖强行停下。

年岁:……

似乎是不知道也没有安慰过人的经验,还有些不好意思的别扭,陌染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咳咳,要说那也别太伤心过早,瞧时暮那会儿一副死了老婆的脸天塌下来的样子。”虽然他很不愿意在她面前说时暮的好话,“但是你要是真的从此在他的世界消失了,他估计会把那些人都杀了个透自甘堕落去了。”

往不好了说,说不定他自个儿没有了生望。

陌染其实有点郁闷,明明是自己先盯上了年岁的,就是去了一趟北冥鬼域处理了一些不安分的东西,竟然被时暮捷足先登了,苦恼了好一段时间不理外面的事情,结果最后得到的消息就是年岁死在了那些整天拿腔作调顽固愚蠢的人类手下,还是一些莫须有的罪名。

至于那些鬼灵冤魂只不过是开始,至此以后他们的噩梦会一直扰得他们三更不得安宁。他和时暮本都是心狠手辣百无禁忌的人,最终却也没有赶尽杀绝,不过也是因为眼前这个外表冷漠无情,内心却柔软善良的一塌糊涂的女子。

但是他知道,那是她对那个世界的最后一次善良和宽容,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有。

“祸兮福所倚,你又何尝知道那不是他的置之死地而后生,返祖归宗,如果……他这次能够血脉觉醒,那才是真正的所向披靡天下无敌。”

他没有说的是,犼的血脉觉醒要么盛极,要么泯灭,这个成功的概率渺茫到令人不抱希望,而失败的最后他就会平凡地生老病死,如同再普通不过的兽类。

谁知道呢,毕竟,那可是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