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岁又逢节
老人家默默放下手中招摇撞市的旗帆,低头边拾起旁边的毫笔边拾撮七零八落的颜料罐,问:“桃花?”
年岁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把手中的小酒瓶递过去。既已猜出她的身份,那也应该知道将军府的那对孤女寡父稀罕桃花出了名,别的不提,人人念起将军府的桃花都会想起那个倾世佳人香消玉殒时的凄美,想起来都是令人心颤的场景。
老人家接过黑黝黝的瓷瓶,满当当的酒封的好好的,手中的笔稳稳落下,似是想起什么,饶有兴趣调侃她道:“丫头,你知道我这什么酒吗?”
“名为千愿,又作惜愿。”
他专注地提笔细细描绘,清风卷起波漾,掀起他白色飘扬的衣袍,颇有仙风道骨气息。不过多许,灼灼桃花越于瓷面,却是含苞待放欲绽还羞,倒是挺有欲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美。
老头子笑嘻嘻把酒瓶子递过来,不甚在意接过年岁给的银子,道:“桃李易情长,春宵莫道短,缘来即是福,年小姐且行且珍惜吧。”
半个时辰后,年岁扶了扶额,浑身不自在看着对面细细沏茶的俊美白衣男子,生无可恋捂脸,老头子说的什么东西。
本来夜已过半宵,人迹渐稀,所在河廊也更为清冷,年岁毫不讲究随意坐靠在一处廊柱,酒少了大半,口腔里的酒气甚是馥郁,熏得她都有些醉人,半眯着眼轻轻摇头晃脑的跟着划过的花船上歌姬的曲子节奏,只觉得这酒还真是好酒。
乌篷画舫缓缓使过,与方才她看过的的极致豪华奢艳的舫船相比显得很是低调却又格调,微风吹得半透明的帘布露出个风华绝代的人影,转头看她那一穿过翻飞帘布若星辰皓月落入心底,摄人心魂。
被酒精熏陶有些脑抽的年岁情不自禁对他吹了一声轻佻的口哨,肉眼可见那个男子沉了脸,好看的眸子盯着她,危险的意味不言而喻。
好吧,她心虚了。
年岁怂兮兮摆了摆手打个招呼,作势就要抱着酒瓶子走,司尘如同鬼魅般不知从哪里飘了出来,做了个请的手势,却坚定得不可抗拒。
脚步有些虚浮的年岁晃了晃神,却还是挺了挺胸背,若无其事往画舫走去,却还是有些不清醒地被凸起的一块板子绊住,苦着一张脸视死如归般直直扎入篷内。
完了完了,丢大发了,还是在慕拾面前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