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岁又逢节

狼狈得像是溺水的人寻求最后的浮枝,温世卿却触摸到了一片狼藉丑陋不堪的腐木,被作为最后的筹码想让那个高高在上坚不可摧的的男人低下高贵的头颅,交出朝拾宫的基业。

时言被折了一身傲骨,被牵制住落魄的温世卿却温柔坚定,深深地望着他像是要把他的轮廓刻在心尖上,隔着人山人海和浮世错乱和他目光相融,无声对他说了那句从未说出口的“我爱你”,便如风雨中惨败凋零的红玫瑰了却悲哀凄切的一生。

时言卸去伪装的软弱,眼中的光随之泯灭,如天神降临把无知的冒犯者挫骨扬灰,永世不得轮回,至今仍在十八层地狱被永无尽头的折磨,生世不灭。

至此以后时言抱着温世卿堕入凡世之外,无迹可寻。

年岁的心像是浮了一层密密麻麻细小的针孔,有些发疼。而时暮如今提起那些往事,早已云淡风轻,拂不起一丝波澜。

温氏一夜倾覆的真相无人知晓,至此这个氏族完全消失在时代的洪流里。

朝拾宫新主子行事越发乖张狠戾,也越发为正道忌惮,直到后来时暮偶经一处衣冠冢,得知是温氏门下一些客卿在温氏倾覆后归来寻求真相无果建立的,里面的也非衣冠,只有寥寥信物以寄恩情罢了。

谁料时暮不问缘由地出手就把人家衣冠冢夷为平地,也毫不顾忌旁人知道。无人知晓其中恩怨,只道时暮目中无人,嚣张成性,寻了这个理由,以万剑宗为首的正派宗门集体讨伐朝拾宫,不过是想着时暮年纪资质尚浅,便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就要把这个横亘在百家心头上数百年的朝拾宫除去。

意外的是,时暮这般年纪的实力竟比当年的时鼎有过之而无不及,要知道时鼎几乎是他们噩梦般的存在,后来时鼎暴毙时言继位大陆总算安分了多年,谁曾想一个时暮竟也能让他们这些年长几辈的人重新有了危机感,破釜沉舟地也要把时暮扼杀在摇篮里。

最终那场大役死伤惨烈,折了大半人马,而围剿时暮的各方宗门长老元气大伤,而后终年闭关疗伤鲜少出山。

时暮也因此受了重伤,却不料真正让他万劫不复的不是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而是在朝拾宫疗伤之际亲信之人的无情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