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堂是极大的,四壁粉白,高窗上垂着绛红的丝绒帘子,日光透不进来,便只好倚赖那数十盏水晶吊灯,明晃晃地照着。台上悬着两个金纸剪就的“喜“字,四围点缀些假花,红的、粉的,排得很是整齐。
宾客的座椅排得密不透风,一律罩着白套子,靠背上还缚了蝴蝶结,远望去,宛如一群待飞的白蛾,静静地伏在那里。过道上铺了红毯,极鲜艳的一种红,仿佛要滴下颜色来,踏上去却是无声的,大约底下垫了什么。
李修崖站在这富丽堂皇的大厅,有些心酸,想想自己老姐结婚的时候,因为家庭条件,并没有去大礼堂,而是简单的在姐夫家院子里举办了自己的婚礼。
李修崖有些不忍直视宿醉的两个舍友,头发像鸡窝子一样,眼睛肿肿的。
随着音乐的响起,婚礼也宣告正式开始。
只见新郎先是去往了台上,来到台中央,静等娘子上台。
随着礼仪的喊声,孙知夏在自己两个弟弟的搀扶下,着一袭婚纱缓缓走向新郎。
新郎看着这个二十几岁的少女,却没有二十几岁少女的稚气,有些心疼,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孙一弦将姐姐的手递交给姐夫后,正想下台。
司仪突然拦住兄弟二人说道:“作为新娘的弟弟,有什么话送给姐姐姐夫呢?”
孙一弦看了看缩着脖子的弟弟,笑了笑,接过话筒说道:“我就不放狠话了,我知道强哥是什么人,在这我和我弟弟祝姐姐和姐夫百年好合,争取来年让我抱上小外甥。”
孙一弦说完就牵着弟弟的手下去了。
李修崖还想看什么煽情画面呢,不知道怎么的,没见男方家长上台致辞。
“好,交换戒指完毕,戴了婚戒,同心戮力,共创美好生活,下面,我要随机选取一位幸运观众,为二位新人送上祝福。”
“就你了,小帅哥,那个只顾低头吃饭的小帅哥。”
李修崖看到周围的人看向自己,抬起了头,指了指自己问道:“我?”
“对,就是您。”
李修崖也不怯场,起身擦了擦嘴,来到了台上。
接过了司仪手中的话筒,说道:“大家先放下手中的筷子,尤其是我那桌,不放筷子也行,把肘子给我留下。”
大礼堂因为李修崖这几句话,全都大笑起来。
“尊敬的各位来宾,大家好,我叫李修崖,新娘弟弟弦子的大学舍友。”
“此间正直秋季,日光正好,宜家宜室,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祝姐姐姐夫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最后,作为娘家人,在此敬告新郎,倘若您欺负我家姐姐,我会跟您讲道理,如果道理讲不通,修崖还略懂拳脚。谢谢。”
李修崖鞠躬下台,大礼堂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行啊,崖子,当真是让你出尽了风头。”
“哈哈,以前刷短视频的时候看到了,就背过了几句,这不用上了。”
随着司仪的一句礼成,大家都动起了筷子。
新郎新娘来李修崖所在桌子敬酒。
“讲得不错,修崖。”
“哈哈,知夏姐。”
“吃好了吗?”
“吃饱了,姐。”
“来,修崖,我和你姐夫敬你,以后弦子你多照顾。”
“您放心吧,我跟弦子,那都哥们。”
李修崖吃饱喝足,去了厕所。
厕所仅有一个身着西服的中年男人,李修崖掏出烟,在掏打火机的时候,一不小心带出了机械表。
机械表落地的声音惊到了在一旁撒尿的男人。
没等李修崖捡起表,那男人一个箭步,就冲到了表前,捡起了那坏掉的机械表。
然后那男人就抓起李修崖的胳膊,背身一甩。
没有任何防备的李修崖就被这样放倒在地上。
那中年男人用胳膊绞着李修崖的脖子,力气大到李修崖有些喘不上气。
“丫的,遇到酒鬼了!”
李修崖奋力一蹬,将那男子撞到墙上,在那男子松懈之际,抓住其胳膊奋力一掰,反制住了那男人。
“丫的,喝点马尿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说,为什么打我?”
“你这块机械表哪来的?”
“关你什么事?”
李修崖这句话成功惹怒了那男人,只见那男人施展擒拿术,一下把李修崖压在了自己的身子下。
“说,你哪来的这块表?”
“您别逼我,我来真的了!”
“你最好马上说,不然,可不是现在这么简单了!”
“我凭什么跟你说!”
“凭这个够吗?”
那男人掏出了自己的证件,印有国徽的黑色本子上是男人的个人信息。
“您是张胜?”
“我是,快说,你的手表哪来的!”
“叔,大水冲了龙王庙,这次来这,我是专程来找您的!”
“少废话,还不说是吧!”
“你放开我啊。”
“想跑?”
“不是,对了,狂兄狂弟,不解花愁。”
“接着说。”
“谁无兄弟,如足如手。”
说完,李修崖只觉自己手臂上被施加的力卸了九分。
“您还不信我,孙华年让我来找您的。”
“什么?他还活着?”
得知这个消息,那男子犹如疯了般快速起身,一把把李修崖提起,按住他的肩膀问道。
“叔,年叔,可能不在世了。”
“那你说他让你来的?你敢骗我?”
“您别激动,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对对对,走,跟我来。”
“叔,去弦子家吧,那里有年叔带给您的东西。”
“好,走。”
“您喝酒了,我也喝酒了。”
“没事,跟我来。”
走到大门口,张胜来到一个正在吃饭的年轻人面前,说道:“小王,开车跟我走。”
车上。
“也就是说,你在你同学家发现了鲁班锁,机缘巧合下打开了,里面有张纸条,指引着你取到那本笔记?”
“对。”
“这么巧?”
“您说呢,就是这么巧!”
“你是哪个大学的?”
“蒙阴大学的。”
“在哪发现的纸条?”
“卷云寨!”
“卷云寨?那个模范村庄?”
“对,就是以前的刘庄。”
“行,一切等我看了笔记再做定论。”
“对了,我还有发现。”
“哦?”
“我曾经参加过书法比赛,在比赛所用的卷轴中还有禁品。我查过,那批卷轴依旧产自卷云寨,也就是说,他们现在还在做违法行为。”
“行,我会安排的。”
“叔,跨市办案,能做到吗?”
“以前不能,现在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