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
思诺温不认识岩壁上的字,但诗人认得,因为这是自己的母语。
诗人看着壁画,读出文字:
“众神创造了人类,但那是失败品,他们不受管教,他们过于贪心,他们不懂尊敬……神明把他们赶出雪山,剥夺了他们永生的权利,让他们流浪到天涯,不管饥饱,不管生死,只因他们是弃民。神明决定创造出完美的人,他们如这雪山一样无瑕,他们没有情感,他们没有欲望,他们的内心如外表一样的洁白。神明会指引他们工作生活,诸神把他们称为原初之人,在这片洁白的土地上原初之人每隔一个灵期都要接受一次洗礼,以便让他们永远洁白无瑕,永远如冰雪一般。他们是神明精美的工艺品,在诸神的关照下永生……
诗人念完岩壁上的字,不禁额头上冒出冷汗,他脑子里浮现出许多话,他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转身看见身旁的思诺温,她早已瘫坐在地,她的眼神十分惶恐,低着头,白色的发丝遮住了她的脸思诺温不敢相信诗人读出的文字,她不敢相信从“出生”以来,自己每天所做的一切都是毫无意义的……
诗人看着思诺温,又看了看岩画,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一个改变思诺温等原初之人命运的决定。
“思诺温,要去外面看看吗?去看看别的颜色。”诗人躬下身子询问思诺温。
思诺温用手捋了捋头发,抬起头:“可以吗?”思诺温显然不太能相信,“外面是什么样的?”
“跟着我走就知道了。”诗人不想让思诺温被绝望所笼罩,他拉着她的袖子朝着洞外走去,他们穿过白色的森林,淌过白色的河流,诗人带着思诺温朝着来时的洞口走去。
从洞里出来,外面依旧是白色,但确实另一片风景。灰色的石头,青色的雪松,晶莹剔透的浮冰……一切景象让思诺温感到不可思议,没错,她逐渐有了感情,他仿佛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冰人”了。
“要去山顶看看吗?”诗人轻柔地问道
“好!”思诺温很干脆地回答了。
他们朝着山顶进发,一路上诗人向她讲述这些年来自己所去过的地方,看见过的世间。诗人拿出背包中的画,告诉思诺温什么是红色、蓝色、黄色……
诗人向她介绍自己的家乡,那南方的小镇,蔚蓝的天空下,红瓦白墙;说着神秘的东方,富丽堂皇;唱着西方的碧海,波澜壮阔;说着素裹的北方,如梦似幻……
思诺温听得格外认真,她觉得自己错过太多,但她想着如果自己有一天也能看见这般风景,该多么的幸福。
山顶到了,一路没有什么风雪,正在思诺温感慨远景的壮阔之时,诗人打断了她。
“我明天生日,我在明天就会死去。”诗人双眼有光,他看着思诺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