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法年代
商人凭借模糊的记忆用着风系魔法穿梭着暗黑的甬道,一路上有很多认识他的喽啰恭敬地和他打招呼,他强压着几乎要使人晕厥的疼痛,把双唇咬得发白,冷着个黑脸,只给那些不懂状况的人一个消失在黑暗里的背影,但还是给那些无聊至极的人留下可嚼的口舌。
“姓张的臭有钱是怎么了?”
“不晓得,可能没找到满意的货吧。”
“说实在,要是我也能像他那样有钱又有实力,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受罪?”
“这你肯定不懂,我听孙亭那小子说,又抓了只魅魔回来了…..”
“吓(há)!!你别吓我,边上的秦岭不是住着个魅皇吗?上次抓一只,这次又抓一只,要是把她娃娃抓来了,给她发现,我们还能活命不?”
“你就是爱杞人忧天,听过那句老话没有,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临安有禁咒庇佑,那些妖魔和你我在禁咒面前都是灰尘,就算我们把家建在那些妖怪老巢前,它们也不敢进来。”
“呵,说得也是,不过今年禁咒开启得也太早了吧,难道我们就在这狗屁地方过冬了?”
“谁知道呢,咱也别管这事,白费脑筋而已。”
七环八绕之后,商人的身影已经有些蹒跚,他收起了身上的风魔翅翼,来到了整座地下建筑的根部。
面前只剩很简单的一扇木门,但议员硬生生忍下来撞开木门的冲动,颤抖地用手敲了敲。
“进来。”
那个机械嗓音再次响起。
商人像是窒息的人得到氧气一样激动,小心翼翼地开了门,进了房间后还把门带上了。
“皮耶罗大人,有没有什么办法?,我大腿以及那块地方受伤了……”
商人没有再往前走,前面的座椅上就是臭名昭著的皮耶罗,名列世界上最强大魔法组织——圣城的黑名单。
圣城黑名单者,大部分可以凭一己之力掀起一场灾难。
皮耶罗背靠转椅,只给商人留下一个椅背。
“你来就为了问这个?不过有倒是有。”
商人终于挤出了笑容,他刚准备问。
“你让魅皇过来帮你治治就好了。”
魅皇,顾名思义,是魅魔的王者。每只魅魔都有独一无二的组织魔能的方式,这种能力被称作魅痕,名字很形象,因为人类至今都没办法破译魅魔的魔能是如何聚集,如何使用的,因此魅魔留下的伤疤几乎不可愈合。
这种伤口被人们叫做“魅痕“,后面随着语言的演化,含义逐渐变为魅魔的天赋能力。
除非找到那只魅魔的亲代,通过血缘之间的联系才能破解魅痕,但那更是天方夜谭。
商人的笑容僵死在脸上,很难看。
“皮耶罗大人…..这不是在开玩笑嘛?”
“帕特农神庙都没办法,你来找我?我倒是可以把你那根换成你天天*的那种。”
商人脸色剧变,忽略了皮耶罗的调侃。
“您的意思是….她是魅皇的亲女儿??!”
皮耶罗不再回答,他点上一根雪茄。
“这…这这,这怎么会??”
商人震惊得说不出话
“你疯了吧!??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魅皇出山,生灵涂炭……可笑的中国传说罢了。”
皮耶罗轻笑道。
“可就算那是真的,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要想办法去欧洲了,看看这只皇族魅魔能卖多少钱吧。”
“交易前你没说清楚!!!”商人直感到头发昏,不仅医治好他那根没希望了,如果这里发生妖魔暴乱…..现在的时代可不比以前了….他要受牢狱之灾的!
“我也是刚知道,不过那个更大一点的魅魔又不是没提醒你。再换一句话说,你也是被皇族魅魔用嘴碰过的……哈哈哈哈。”
皮耶罗开怀大笑,欣赏着商人拙劣的慌乱,笑声干硬,怪渗人的。
“皮耶罗!你可想过,你现在至少还在中国的领土上!”
大量**显然有很强的副作用,经过和那只魅魔的**,商人不知为何,有些失去理智,甚至企图用这种言语来换取他康复的希望。
但很明显,希望破灭了。
皮耶罗不屑地嗤笑。
“现在道高貌然地来要挟我,早干什么去了?张逸,我有录像,到时候如果我说,是你对皇族魅魔做害,引起魅皇之怒….你觉得会不会更有意思?”皮耶罗吐了环雪白的烟圈。
“而且…..你是不是忘了你面前的人是谁?”
机械嗓音听上去没什么变化,但张逸如梦初醒一般打了个寒战。
换做其他人,皮耶罗早就把人给剁成块了,不过张逸还有用。
“对不起对不起……皮…..皮耶罗大人,我刚才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就…….”张逸的脸庞已经留下豆粒大的冷汗,他赶紧哈上了腰,他怎么突然敢这样对这个死神讲话。
“魅魔的厉害之处也是在此,毕竟是能让所有人失去理智的心灵幻术,你这种货色自然不会例外”
喜怒不显,皮耶罗不咸不淡地讲着。
“……”张逸心理难受的说不出来话,那只魅魔对他做了什么?
“我知道你怎么想……别打那只皇族魅魔的主意,她可比你贵多了,让你先品尝一下是出于这么多年我们交易的感情以及第一次实验。其他我治不了,不管是那根还是幻术。没其他事的话别浪费我的时间”
皮耶罗有些烦恶,下了逐客令。张逸虽然脸庞已经扭曲得不成样了,但还是尽力表现出自己的尊重,退出了房间。
皮耶罗静静地看着面前的被分割成几百块的监控屏幕,目光停留在墨粼所在的房间,淡蓝屏光照着他脸,很显诡谲。
几天后,张逸打开了他的家门,进入后猛得又摔上,门扉发出沉重的呜咽,他憋紫了脸,莫名奇妙开始大喊。
“啊啊啊!”
治疗系法师找了,心灵系秘术用了,甚至诅咒魔法都请人做了…..
难道她真是魅皇的女儿,那他甚至都不能报复她了!
好个皮耶罗….好个狗屁魅魔!
张逸是好久没回家了。
今天本是很难得的日子,张妻听说张逸要回家,兴高采烈地在厨房料理原岩鱼——一种肉质紧致而鲜美的无害妖魔,正是要紧关头,突然听到这声喊叫,身体一哆嗦,刀切上了自己的手,留了个不小的血口子。
她来不及感受手上的疼痛,急忙跑出去看一下。
————还好是她亲爱的丈夫,不过显然他心情很糟糕。
“老公?……出什么事了?”
难道是生意上的矛盾?张妻开始乱想。
现在的社会很混乱,虽然张逸的事业是一直稳定上升,但以目前的局势来看,要是张逸倒下了,他所树敌会让她们连房子都当掉,这怎么能不让这个顾家的女人担忧呢?
张逸的精神仍然不太正常,他恍然才意识到,这是在自己家,他现在似乎不是她们眼中的好丈夫,好爸爸了。
张逸的嘴皮微微颤抖,似乎想做出什么表情,但看起来甚是可怖。
本来在旁边帮母亲洗菜的女儿,这时紧紧的攥着妈妈的围裙,小脸埋到妈妈身后,爸爸看起来好吓人。
张逸看到了他的女儿躲藏的样子,和那只皇族魅魔差不多年龄的感觉。
妻子也是一脸紧张得看着他。
张逸看着这两个光鲜亮丽的女性,心中倏地涌起了从他踏上商界就再也没有过的情绪——自卑。
他这个四十多岁的人,竟突然间如崩溃的孩子一样,鼻子和眼里的酸意混一起,泪水和鼻涕在他的黄脸上直流。
“别过来!!!”他此时只像一个胡蛮耍起任性的问题儿童,他丢下母女二人,踉踉跄跄的走到他自己房间里,把门反锁。
他一把扯开了自己的裤子,眼里又是那个噩梦一般的焦黑颜色。
张逸嘴巴像金鱼一样一张一翕,仿佛吞吐着什么。
门外的敲门声浑然不觉,他吞了口鼻涕,喉头不断滚动,眨巴着眼,望着天花板,默默捏出一把冰刀……
“噗呲”刀芒没入根部。
那根陪伴他四十年的玩意,滚到了地板上。
部分的钻心的痛逐渐消失了,身心像轻了一圈一样,松快了一点点。
他凝视着那熟悉的肉块,头脑稍微醒了些,眼泪却如断线一样流,模糊的视线隐隐约约看到一旁的相框,里面是年轻的他与他的妻子,他那时似乎还很纯然。
他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到今天这地步了,或许是那次,在酒局上毫无防备心地接过了“朋友”的毒品时,恶的种子已经种下。
毒品不只是摧残了他的心智,也腐蚀了他的道德。这些年来,他背着家里人,堕落得太彻底,他已经疯了。
“呜呜呜啊啊啊……”
他突然把那相框搂入怀里,哭得稀里哗啦,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一滴是留给悔恨的。
哭累了,他处理完狼藉,摸出了电话,拨给了一位很久未联系的老友。
“谁?”多年未见,嗓音没变。
张逸很沙哑的说:
“吴……是我….张逸…只说一件事….魅皇的女儿在人类城市,被人囚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