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座

乌云密布,卷曲成黑洞洞的涡眼。

钟霨和苍龙都抬头望向天空,那黑眼中似乎有什么要喷涌而出。

涡眼泛着红光,越来越亮,终于,一只浑身火红的朱雀从中冒了出来。

那朱雀浑身燃烧着炽火,跑出涡眼,向钟霨叫嚣。

钟霨眉头紧锁,直飞而上,引龙飞空,冲向朱雀,那朱雀也不甘示弱,径直冲向他们。

“你是我的座!”钟霨大叫,右手牵引着苍龙,一把冲向朱雀。

巨龙从钟霨身旁盘旋而上,巨嘴朝向朱雀。

轰!轰!

那朱雀似乎被撞晕了,在空中抖了两抖,苍龙被撞散,只剩下钟霨。

待那朱雀清醒过来,钟霨已升至它嘴边。

钟霨释出两张座符,用尽全身力气,踢出一脚,这一脚,引动天地雷击,冲向朱雀的眼睛。

嚎!一声尖叫,朱雀的左眼泛着红光,瞎了。

这一下可彻底惹怒了朱雀。

朱雀猛的转过头,嘴中射出一束阳火,冲向钟霨,钟霨释放座符挡住阳火。

但朱雀炽真阳火可非同一般,很快,高温,巨大的能量冲击使钟霨头上冒出了虚汗。

“我得避开这火焰。”钟霨一转身,径直下落。朱雀紧追不舍,一人一雀,在天空中犹如精灵般追逐。

朱雀展开双翅,冒出熊熊烈火,在空中凝结成数百个火石,一挥翅,火石如雨滴般落下,砸向南田泽。

钟霨立马释放座符护住整片南田泽,火雨落下,震得泽面水波动荡,钟霨有些力不从心。

转而,他释放苍龙冲向朱雀右眼,朱雀改变钟霨,对头将目光转向右方,钟霨趁机一跃而上,乘白虎踏步至左跟。

“咬!”钟霨一声令下,白虎一口咬住朱雀脖颈,直线下落至河面。

钟霨收回苍龙,释放二座,也冲向朱雀下落之地。

朱雀的头在白虎嘴中扭动,但无法松脱,终于。

轰!

二兽砸向水面,激起水花千丈,钟霨下落时紧随其后,伴随着天空对他引射出的道道雷电,在他脚底衍射出第三张座符。

犹如雷神下凡,身上牵引着雷电,三座齐现,一脚踏向朱雀!

轰!轰!轰!

激起的水面高达千丈、一度挡住了岸上人们的视线,强大的冲击力使红树林震震骚动,片刻之后,钟霨出现了。

——

水面下落之后,在钟霨周围圈出一小块地方,绕开了他,钟霨将身上的朱雀往阳火吸收进后,收回三座,踏着那一圈陆地,移步跃向岸边。

白森也站在岸边,看着钟霨,欣慰的笑了。

“师父,我也三座了。”钟霨微笑道。

“好,好…”白森开心地看着他。

岸上有人开始发话。

“白森,你这弟不赖,这才一个月,都随赶上你了”。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白森笑道。

“钟霨!现在你三座了,不切磋切磋?”一位头发黑白的中年人说。

“好了,老书”白森白了一眼他,“这孩子才刚开三座,钟霨,这位是座界书解象大师。”

“书大师好。”钟霨行了个礼。

“钟霨,你别看白老森现在和你一本正经的,跟我们在一起,那就是归了山的猴子,哈哈…”书解象说。

“唉!”白森一脸无奈,拉着钟霨就走,“走,休息休息,都一个月了,还来这么一次大劫。”“各位上师,我们下次见。”钟霨匆忙行了个礼就被白森拉走了。

——

——

硝烟四起,人们惨遭不幸。

巨大的磁吸弹空降至城市上方,它犹如黑洞般吞噬着的一切。

还有手持机枪的队员,空射剿民的战艇,坚不可摧的装甲弹,烈焰灼灼的暴字号炸弹。

摧毁!摧毁!

人们哀嚎着逃窜,像无头的苍蝇到处奔波,见人就杀的机警队员冷血无情,脚踏着鲜血走在这一片祥和的土地上。

月月拉着皇甫山就跑出酒吧,皇甫山手里紧抱着一个黑布包裹的东西,一脸留恋的望向酒吧。

轰!

一枚炸弹径直落在酒吧上,炸起预制板,灰尘乱飞,强大的冲力使二人扑倒在地上。

“快,跑!”月月拉起他就往西跑,尽量躲着,不被炸到。

空袭警报响彻宇文首府。

——

不出几日宇文首府沦陷。

宇文家根本无力招架,综合实力相比,无人能比上凌家。

像废墟一样,大片的建筑倾颓倒下,仿佛天空都变成了黑白色。

宇文琰跪倒在宇文家的大门前,一时不知说什么。

他一手将宇文家族发展壮大,却还不及凌家的一次空袭,他心中的支柱颓然倒塌。

宇文海走过来,低声说:“父亲。”

他还只有六岁,但他知道父亲心里不好受。

宇文琰拉过海,将他抱在怀里,落下了泪。

“我还有你…”宇文琰哭嚎到。

“儿子,我一定会让凌家那群混蛋付出代价!”宇文琰大叫。

——

钟霨出现在了宇文首府西区,站在这一片废墟之中,他分不清老三酒吧在哪儿。

在座界生活了将近五个月,他回来了,但一回来却收到这么一个大礼。

“月月,皇甫山!”钟霨大喊。

他心中产生一丝焦虑。

突然他看到了宇文琰抱着宇文海跪在倾颓的大门前。

他跑了过去,接近时又慢慢走。

宇文琰感受到了钟霨,转过头问道:“你是谁?”

“我叫钟霨,这里发生了什么?”

“钟霨,好,宇文首府已经沦陷,你还是快走吧”宇文琰看着钟霨一身白衣座服,短长的小马尾飘逸在后,还以为他是一个话剧演员。

“喂!”钟霨突然大喝,”我问你这儿发生了什么?城没了我们还可再建,心放弃了,可就真的失败了!”

宇文琰心中一紧,他看着眼前这个少年,霎那,竟觉得他好像一位降临凡界的仙人。

他站起身,用手抚摸着宇文海的头说:“我宇文琰,是宇文首府城主,前几日,凌家的人空袭了我们,城市已经沦陷。”

“凌家”钟霨立马想到那日在家大门前对自己不屑一顾的凌淼,痛恨的咬牙切齿。

“宇文城主,城亡了,你打算怎么办?”钟霨问。

“当然是重建,”宇文琰眼中充满重建的希望。

“你不痛恨凌家?”钟霨问。

“当然痛恨!可又能怎么办?”宇文琰眼中充满无奈。

“痛恨,就去闹他个天翻地覆,我的亲人也走散了,这个我必报!”钟霨道。

“你不怕死?”宇文琰说。

“死,”钟霨一笑,“我的心早在之前就死过一次了,滋味儿一般。”

——

“钟霨——”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

“钟霨哥——”是皇甫山的声音。

月月和皇甫山又回来了,在废墟之上,他们发现了钟霨,跑了过来。

月月把抱住钟霨,把头埋在他怀里,“我还以为你死了?”

“我死得了吗?好啦,这不是又见面了吗?”钟霨摸着她的头安慰到。

“皇甫山,你没事,真是太好了!”钟霨看他说。

“我好的很,钟霨哥,给”皇甫山将手中黑布包裹的东西塞给钟霨。

“这是什么?”钟霨问。

“关键时刻可以护你!”皇甫山说。

“你这小子…”钟霨笑着说道,收下了那件东西。

宇文琰看着说:“谢谢你,钟霨,我一定会让宇文城重现的!”

“那我等着你的好消息!”钟霨说。

——

出了宇文城,三人站立。

“我们去哪儿?”月月问。

“我得去一趟凌家。”钟霨说。

“我跟你一起去。”月月说。

“不行,太危险了,你还是先回你家吧。”钟霨突然说道。

“我家?我是被你收留的啊…”月月问。

“别装了,”钟霨说,他看着月月的眼神多少让她有点不好意思,“五个月内,我一直在思索,你其实是星辰家长女,星辰玥涵吧?”

“我…”月月有些吃惊。

“你是为了逃订婚才跑来的吧,过了这么多时候,想必你父亲也考虑到了你的感受,他们应该都在等着你回去呢…”钟霨说。

月月低下了头。

“好了、好了,现在分开以后还会再见的,是不是?”钟霨安慰道。

月月缓缓抬起头,双手抓着钟霨的头掂起脚,在他额头上轻吻一下。

皇甫山转过了头。

钟霨有些愣,不过心里却火热火热的。

“我…就当是,分别的纪念吧!”月月有些呆萌,语无伦次。

“喝…”钟霨笑了,“好,好,下次见面我还你一个。

“不用了…”月月拉着皇甫山就走了。

钟霨看着远去的身影喊:“再见!”

——

好了,没有了牵挂,就可以放手一搏了。

凌家。

我钟霨来算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