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灵根尽失,却获得天人之姿
昆仑山,大雪纷飞。
后山的一处断崖上,女子举着一把纸伞,静静地站在崖边。雪花拂过白衣,向着山涧坠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影子从不远处走近,来到女子的身前,是一位长相俊俏的男子。
“来了。”女子轻声道。
“对不起啊,紫茵师姐,来得迟了。”男子憨憨傻笑,说着又从腰间小心翼翼取出一方手帕。他展开手帕,又仔细地折开包裹着的一层油纸,里面赫然是一块做工精致的圆形桃酥。
他将点心递给林紫茵,又从她的手中接过纸伞,笑道:“知道我这些天下山干什么去了吗?快尝尝,可香甜了。”
林紫茵莞尔一笑,忙问道:“秋明师弟,可曾尝过味道了?”
“师姐先尝,我在山上呆了这么些年攒下的钱,也只够买这一块。”李秋明依旧是憨憨的笑着,盯着那块点心看着,口水都差点流出来,接着说道:“京城天心斋的,师姐尝完了我再尝。”
林紫茵笑得更甜了。
她四岁上山,六岁开始跟着师父修炼,九岁突破武道桎梏成为一品高手,十七岁成为六品强者。二十六岁时,她的功力已经超过了师父,成为整个昆仑唯一一个八品强者。
可以说,她的前半生,一直在修行中度过,从不知道什么是鱼水之欢,什么是海誓山盟。只知道今天的山门还有多少人前来挑战……
原来所谓的爱情,是这样的。
林紫茵将那块桃酥放在手心里,凑近鼻子闻了闻,说道:“秋明师弟,这点心怎么有种奇怪的味道?”她似乎在哪里闻过这个味道,又一时想不起了。
“这可是京城天心斋的,味道自然不同凡响!”李秋明神情激动,催促着她快点尝尝。
她见此也不在推脱,将那桃酥放在秀口边轻轻咬下一块,闭上眼睛慢慢品尝着。
“你也尝尝。”林紫茵把剩下的大半颗还给了他,说道:“味道确实不俗”。
李秋明没有直接接过桃酥,而是用那层油纸小心地包裹住,又随手往后一扔,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阴沉无比,接着冷冷地说道:“我可不敢吃。”
接着李秋明又拍拍手,从不远处的雪里又走出来一个人影,是同门的师妹袁水依。
袁水依走过来,和李秋明站在一起,戏谑地看着林紫茵,轻蔑地说道:“大师姐,师父闭关时曾留给你一本独门心法,据说是一代单传,只有掌门候选才能修炼,是这样吗?”
面对变脸的李秋明和突然出现的袁水依,林紫茵有些不知所措。她从小修炼功法,却忽略了心性的磨练,遇到这种场面心境出现了变化。
她没有理会袁水依的逼问,而是死死地盯着面无表情的李秋明,她不明白曾经对她展开疯狂追求,对她百般讨好,万般呵护的男人突然露出的这幅表情是什么意思。
“秋明哥哥,你说句话呀!”袁水依搂住李秋明的胳膊,嗔怪道。
“紫茵师姐,你把心法交出来吧,我会放你活着离开。”李秋明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飘忽不定,不敢直视林紫茵,不知道内心深处在想什么。
林紫茵脑袋“嗡”得一声,在一瞬间变得空白。她喃喃道:“我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袁水依极尽嘲讽之力:“你不明白秋明哥哥为什么不爱你了吗?如果不是那本独门心法,他又怎么会假装喜欢你呢?哈哈哈哈”
什么?
林紫茵有些不堪重负。她望着李秋明,丹田突然生出一股黑色的丹气,狞笑着,挣扎着,哀嚎着,放肆地游走着。
林紫茵的伞不知何时从手中落下,头发也在雪中翻飞。她抬起头,原本清澈单纯的眼中竟然夹杂着一丝悲凉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黑色气息。
她想拔剑,却发现腰间空空如也。她恍然记起,前几日李秋明约她之时,对她说幽会哪里有带兵刃的。
她眼中的黑气愈发浓烈,最后竟然变成了血红色,这是入魔的表现!
刹那间,眼前一男一女拔剑袭来,剑法凌厉,杀气尽露,直取要害!
林紫茵脑海一片血红,她催动灵力,试图使用五行术法抵挡,但那一招冰封之墙却只堪堪用出三成的灵力,一股剧烈的钻心之痛从她的心口传遍全身,使得她差点一个趔趄摊坐在地上。
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双剑被冰墙抵挡,但一支毒针穿透力禁止刺入了她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将那飞舞的雪花都染成了刺眼的腥红!
她不解。
“师姐,你知道我这些天下山干什么去了吗?”李秋明讪笑地说道:“那点心确实是天心斋的不错,只不过我加了一点佐料——合欢宗的噬心散!”
“还有唐门的夺命针!”袁水依在一旁附和。
噬心散,江湖传闻最毒的毒药,服下的人不仅要承受钻心蚀骨之痛,还会消解服毒着身上的功力修为,毁坏奇经八脉!夺命针,唐门独门暗器,可以杀人于无形,其针头使用唐门秘毒淬炼而成,无色无味杀人无形!
“合欢宗……唐门……”林紫茵一边傻笑一边喃喃低语。这些宗门的大弟子曾经都是她的手下败将啊!
“你知道吗?那合欢老怪和唐门门主,听到是为了对付你他们笑得多开心!”袁水依继续说道:“师父他已经老了,如今你一死,整个昆仑就是我们两个的天下!”
“哼,原来是这样。”林紫茵垂着头,眼中的血红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心如死灰。
“李秋明!袁水依!合欢宗!唐门!还有这全天下的负心人!若有来生,我林紫茵定让你们血债血偿!”林紫茵朝天怒骂,此时他全身的灵根已经被噬心散加上唐门的夺命毒侵蚀殆尽,已经成为一个废人……
她没在留恋,纵身一跃,跳入了身后的万丈悬崖。很快,她的影子就消失在了这漫天的飞雪之中。
山崖上,李袁二人脸上略有惋惜,因为那本独门心法始终是没用得到,但是如今的昆仑由他们所掌控了,想到这里,二人不禁放声大笑起来。
……
不知过了多久,林紫茵从噩梦中惊醒,耳边响起一个小女孩奶声奶气的声音。
“醒了,好像醒了。”
“你怎么知道醒了,纱布那么厚,你能看见?”
是个成年男子的声音,她努力地想睁开眼睛,却发现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束缚了一样,无论怎么尝试都无济于事。
“我看到……她耳朵动了。”小女孩说。
“呵。”男子轻笑一声,朝着林紫茵吐槽道:“你身上那么多地方,为什么非要脸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