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落下只小妖精
人人皆知,伊五王爷府中有颗宝树,四季常青,叶落为宝,可入药可烹饪,纵不能活死人肉白骨,也能包治百病,人皆奉为神叶。
更为稀奇的是,此树每逢月末子时必落一叶且只落一叶,叶落片刻便会化为养分滋润宝树,即便是好生保存,也最多留存三日新鲜,三日后也只是一片平平无奇毫无用处的枯叶罢了。
今日此时便是又一个月末子时。
此时,那宝树之下立着一道纤长的人影,约摸是个男子,皓白长袍映着月光越加光莹透白,那脸隐在暗处,月色之下可见棱角分明的脸框,若是五官端正,倒也可以想象得出这将会是名美男子。
树身轻颤,数不胜数的青翠叶片随之飘摇,也不知会是哪片将会脱离而下。
“嘭!”
与期待不同,落下的竟不是叶片,而是一个人,男子微愣,直接被扑了个满怀,双双倒在地上。
一股幽幽的自然清香钻入鼻腔,手中似握了棉花一般的柔软,意识到这是什么之后,触电般闪开了手,将那女子推开,自顾自拍拍衣袖站了起来。
他抬头看了眼树顶,继而低头盯着这不知从何而来的女子,沉默不语。
该死!他竟是一点也没发觉她的存在,若她是刺客,此刻他就是不死也会受伤,他该庆幸的。
这女子没有内力武功,他看得出来,但他没察觉到她的存在也是的的确确的事实,他突然有点好奇,她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女子自是站了起来,却是一动不动,似乎是在等待他的裁决。
她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隐约可见饱满的女性曲线,在月光点缀下愈发光洁圣明,令人生不出丝毫肮脏心思。
伊洵南心底悄悄痒了下,再没有然后。
出了这等意外,没有等到他想要的结果,倒也不恼。
他嵌着女子的手腕就走,感受到那细细嫩嫩的一截,有种稍微用力一捏就断的感觉,不自觉的就放松了手劲。
忽然,他回头,顿了一下,将身上的外袍脱下套在了那女子的身上,将那春光一片尽数遮了起来。
王府,中堂。
中堂点着灯,亮亮堂堂的,堂上一名贵气优雅的女子端坐在椅子上,手中端着一盏茶,轻轻抿上几口,眼神却是止不住的往外飘。
这女子乃是当今圣上最是宠爱的嫔妃——程贵妃
“翠竹,这个时辰王爷大约也该回来了,你且去门外迎一迎。”
“娘娘,可是急了?王爷总不会在这件事上戏弄于我们,他平日最是疼爱小公主,怎会舍得见她如此难受,自会尽力相助,再说,以他如今的处境,巴不得借此让娘娘欠个人情给他。”
“倒不是这个,你也知本宫今日左眼皮一直跳,怕是会出什么事,茗茗只剩这最后一点希望了。”
“娘娘放宽心,奴婢这便去门口侯着王爷。”
程贵妃眉头有些紧,低低道了句:“希望一切顺利吧。”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了翠竹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
“王……王爷,娘娘还在里面等着呢,怎可跑去做这种事情,还……”
程贵妃急急看向门外,正是五王爷回来了,不过,身后却牵着一名女子,女子低着头,看不清脸长什么样,她身上裹着他的外套,依稀可以看出,内里什么都没有,令人遐想。
程贵妃倒是不会对他这种行为有什么意见,只要他能把顶级神叶给她,她的宝贝女儿就有救了,她才不会管五王爷干了什么,不影响正事就行。
不过的确是有些稀奇,平日里也不见五王爷近女色,不知多少送进去的女子被他从府中扔出去。
在宫中这么些年,程贵妃早已是老狐狸了,自不会像翠竹那般冒失,她双目紧紧锁在五王爷身上,淡淡的说了一声“王爷”,提醒他该交出东西了。
“娘娘,”伊洵南手紧了紧,直直看进程贵妃的眼睛里,“孤令娘娘失望了,小公主……娘娘另寻他法吧。”
程贵妃心头一跳,茗茗……没救了,手用力握着茶盏,指尖是惨白的,她忽的盯着伊洵南牵着的那女子,颇有些咬牙切齿:
“你给她用了?”
虽是疑问,语气却很是肯定,她早该想到,这种时候还牵着女人过来,总不应该是来炫耀的,像他这种人,定是藏着掖着。
伊洵南点点头算是回答,神情淡漠。
程贵妃不明白他为何这样做,火气冲脑,不顾仪态喊了出来:
“你素来疼爱茗茗,你!”
程贵妃一只手高高举起就往那女子呼去,尚未落下,就被伊洵南抓住了手腕,饱含深意的在她耳旁低声说道:
“程贵妃这是想抗旨?”
这是皇上的旨意?
心头的火像是被一盆冷水泼下来,拔凉拔凉的,泪水划过精致的脸庞,浑身一下子失了力气。
“娘娘!”
翠竹赶忙过来扶着马上要倒下去的程贵妃,怒目而视伊洵南:
“王爷怎可如此戏弄娘娘,既然一开始就不打算给,就别这般给娘娘希望又亲手掐掉这希望,那可是小公主,没想到王爷竟如此绝情。”
“别说了翠竹,我们走吧,想必王爷也是身不由己,对吧?”
毕竟是人精,刚刚失态也不过是一时难以接受,程贵妃冷冷的看了眼王爷,接着闭上眼睛,再睁开,又是一副端正贵气的仪态,随着翠竹的牵引,离开了这座府邸。
府中再度安静下来。
伊洵南看向这被他一路牵过来的女子,她一路上乖乖巧巧,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若非手中传来的温度,他都要忘了她的存在了。
可这一看,顿时就被惊艳到了。
女子墨发如瀑,额前碎发有些凌乱,杂乱的贴在嫩白的脸上,大大的杏眼一眼就可以望到底,瞳色是独特的翠绿色,整个人看起来就像小孩子一样纯洁无瑕。
伊洵南见过很多女子,也不乏绝色,却没有一人会有这独特的瞳色,这独特的纯真气质。
伊洵南毕竟也是见识广泛,只惊艳了一下,迅速恢复了常态,他松开手,闲聊家常般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