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国色杨英史

除了张村长和张炳文,张炳文的娘张何氏也没睡好。张何氏太清楚儿子的心思,自从媳妇难产走了后,她一直就担心儿子要娶杨英当续弦。还好后来杨英嫁给马有为了,她放心了不少。这三年来,她一直在给儿子相看人家,可儿子怎么都不松口。现在杨英没了男人,她担心啊!

记得马有为还没死的前几天,他们家跟着村长家去看望马有为,她就发现儿子的眼睛时不时看向杨英。

想起当初儿子娶了儿媳后一直不肯碰儿媳,还是自己偷偷去县里弄了催情药才让儿子碰了儿媳这事,她心里始终过不去,也因此更不喜杨英。

哎!张何氏叹着气翻身。

而旁边鼾声如雷,丝毫不知张何氏的烦恼,好似这个家与他没有丝毫关系一样,让张何氏更烦燥。

村长到镇上帮杨英把马有为的户消掉,结果在镇长家看到张炳文,村长心里突突跳。

村长在心里压下不安,拿出证明和马有为一家三口的户籍,向镇长说明情况。

镇长向村长和张炳文打听了几句,便把马有为的户消了。

镇长把马有为的户消掉后,村长跟镇长说明了杨英的困难,请求镇长给杨英母女减免一些税收。

镇长想了下,给杨英母女减三年税每月补五十文钱。还问村长和张炳文,“你二人觉得可行?”

村长自是满意,连连应是。

张炳文却不太满意,开口道,“还请镇长帮马杨氏母女多减两年。”

“嗯?”镇长意外,看向张炳文。

张炳文说道,“马杨氏年岁还小,幼女也才半岁,尚在哺乳期,当年杨氏与马有为兄弟成亲后公婆便给他们分了家,如今算上来,马杨氏与幼女孤苦无依。”他说,“幼女一岁前她都无法劳作,即便幼女会走路了,她一个初为人妇的妇女也艰难。”他接着道,“且先前为给马有为兄弟治病,他们借了不少钱,如今可谓是负债累累。三年怕是还不起债,还请镇长多给马杨氏多减两年,让她有时间有能力还债。”依照我朝律法,家中无十岁及以上男丁的,家中只有女子且无劳作能力的,可免三到五年税收。另外家中有尚在哺乳的幼子的,可领取每月一百文钱的补贴。镇长先前说了补五十文,五十文就五十文吧,总比别人没有的要好。

镇长不免好奇马杨氏和张炳文是什么关系,便也问出口了。“马杨氏是张童生你??”

张炳文忙弯腰作礼道,“在下与马有为兄弟、马杨氏乃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马杨氏于在下如姊妹一般。”

村长暗暗松了口气,他就怕张炳文说出什么吓人的话来。他不是不同意张炳文娶杨英,他就怕张何氏不肯,到时候闹的厉害。张炳文明年就要考秀才,可不能闹出事来。他们樟树村这几年里就张炳文一个有出息的,可不能出事。

镇长明显不信,却没再说什么,答应多减两年的税收,还多加了十文钱的补贴。他这是卖张炳文的好,不仅樟树村这几年就张炳文一个有出息的,他们枫桥镇也就张炳文这一个有出头的希望,另外几个都没有张炳文好,如今卖他的好,日后张炳文出息了,定不能忘了自己。

张炳文自然也知道镇长的心思,他在心里记下这人情,日后有机会再还。

回去的路上,多次欲言又止的村长最终还是开口了。“炳文啊,你马上就要考秀才了,可莫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考秀才可是非常严谨的,考生的家庭作风,村里的风气什么的都是要查的。

张炳文回头看村长,把村长看的尴尬极了,他敛下眉眼,说道,“英子还在孝期。”他想娶杨英,太想娶了,从小他就想娶她为妻,耐何世事难料,他们各自嫁娶。如今他们都孤身一人,是老天都在可怜他们,他不想放弃这个机会。但是现在马有为刚走,他也不好把心思表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