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如尘

“那我就带你吃遍这里所有的小吃。”浅离俯身将苏河横抱着走出巷口。

“喂,你放我下来。”苏河不断地捶打着浅离略显单薄的胸膛,她真的觉得好丢脸,街上的男女老少都看向他们了,她只有把头埋进他的胸膛。

“你忘了,我们现在是“夫妻”,你的肚子里可是有将要出世的孩子,你就乖乖地享受吧。”浅离一直保持他独具特色的笑,对着围过来的人群说道:“真是让大家见笑了,内人身怀有孕,行走不便还请大家帮忙让出一条路来。”

人群里传出一阵阵的嘻闹声,男人们则拍手叫好,跟着起哄,而那些女人一个个地都觉得面红耳赤,拿出帕子遮于眼前。只是又被浅离的相貌给迷了心窍,忍不住地偷窥着他的俊颜。但一见到他怀里那个长相平凡,黑的吓人的女人,个个又都是妒忌不已,怎么也想不通如此儒雅俊美的男子为何会娶这么个奇丑无比的老婆。

浅离已经感受到人群里不断向他投来的倾慕眼神,这让他信心大增,看来即使在别国,他的魅力还是一样不可忽视。就凭他的这副容貌,可谓是大小通吃。只是,除了这个女人,他看了看怀中的人,她紧闭双眼,双手紧紧地揪着他的前襟。还有被他用墨涂黑的脸庞,黑的可真够俏的。

“老板,你们这里的点心给我每样来两份。”浅离止步在一个点心铺子前,这里的点心看起来还不错。

“好勒,这位爷,您的妻子可真是有福气。”老板谄媚的笑着,讨好客人是他们的本分。

“夫人,可以下来了。”浅离柔声的对着怀里的人说道。

苏河“咻”地从他怀里蹦了下来,点心铺老板看到她的容貌后,先是愣了神,接着又在三秒内强迫自己展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的完美微笑。

点心铺老板暗自惊叹:这简直就是传说中的王子与“女鬼”。他虽说表面继续奉承着这对夫妇,心里却为那个男人惋惜,哪个男人不爱美女,想必这个男人也是心有苦衷了,真是苦了他了,活活的被这个丑妻给糟蹋了。

苏河面对口若悬河的老板,却是一脸的鄙夷,还有店内包装点心的伙计,竟时不时地转过脸来偷偷望着苏河,他的那个眼神,分明是恐惧。点心虽然很香,但此时她真的是一点胃口都没了。

她赌气似地向前走去,对浅离的叫喊声完全不理睬,她要去找个地方洗个澡,然后换身漂亮的衣裳。再走出来,让这些人好好看看她的容貌。

繁华的街道两旁是一家又一家的酒楼、客栈和各式各样的店铺,这让苏河看花了眼,没想到有别于现代建筑的亭轩楼阁也竟如此别致。她止步于一家客栈前,她觉得这应该是客栈吧,朱红色的牌匾上镶着几个金色的大字“怡情楼”,她听到里面传出许多女人的声音,应该没错了,她坚定地走了进去。

“请留步。”一个四十几岁的妇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干嘛?为什么不让我进去?”苏河满脸困惑,她面前的这个女人,脸上似擦了不少的粉,厚的仿佛只要一说话就能掉下许多粉尘,嘴唇涂的也够可怕的,挽起的发髻上插了足有五个步摇,衣裳更是异常艳丽。

“我们这里只有美人才能进,你有孕在身,还长着这副尊容——”妇人尖着嗓子怪声怪气地说道。

苏河一听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个小小的客栈居然也欺负人,什么孕妇,她愤怒地将塞在衣服里的枕头抽出来扔到妇人跟人,然后扯下缠在头上的碎花方巾,死劲地擦着脸上的墨迹,接着将涂有墨迹的方巾扔到妇人的身上。“怎样?本姑娘还算是个美人吗?”

妇人立马转变了态度,原来是财神爷送上门来了,这个女人脸上的墨迹虽说还未完全擦净,但细看还真是个美人。看来老天还是对她不薄,最近,斜对面新开了一家“香悦阁”,里面的姑娘个个都是倾城之貌,相比较她这里的姑娘就要逊色多了,原先那些常来的客人全都跑到对面去了。现在,老天送了这个美人给她,真是帮了她的大忙了。

“我要洗澡,再帮我拿身衣裳。”苏河趾高气昂地吩咐着,想不到人长的漂亮点受到的待遇竟可以这么好,待会儿她洗完澡换身衣裳,定是要让那些人好好看看。

“是是,我的姑奶奶。”妇人跟在苏河身后,捂着嘴偷笑着。

那些站在木梯上,楼道间,打扮的妖媚十足的女人,个个冷着望着这个不速之客。从前,她们新来时,也是享受过极好的优待的,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能撑到什么时候。这里对她们而言只是消耗青春的地方,再美丽的人,终究会有色衰爱弛的那天。

苏河惬意地泡在热水中,不断往上翻腾的热气蒸的她昏昏欲睡,这种累死人的逃亡生活究竟要何时才能结束?她再也忍受不了那个自恋狂了,变着法的消遣她,害她在这么多人面前丢掉面子。简直就是一个毫不成熟的儿童的行为,相比较而言,苍王就要——,苏河猛地惊醒过来,将脸埋进飘满玫瑰花瓣的水中,她要清醒,好好地清醒。怎么可以再去想那个人,那个坏家伙为了报复她竟然连那么坏的主意都想的出来,他比浅离坏多了。浅离——,苏河这才将脸露出水面,她似乎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银子——,在古代消费似乎也要银子,而她跑来这里泡澡似乎也应该要付银子给人家。她绝望地耸拉着脑袋,在心里假想着一切因为没有付钱,而遭遇店家的非人折磨的情景。呜——欲哭无泪,她的那个“夫君”会来救她吗?肯定不会,他恨不得将她甩掉。早知道,她就对他好一点了,如果没有人来救她,那是不是意味着她这一辈子都会被关在这里给她们洗碗,洗衣服,做很多很多的粗活?

“呯呯呯。”

这突然的敲门声,让本就处于恐慌之中的苏河厉声尖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