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如尘
好痛,说不清是哪里痛,就觉得全身都痛,骨头好像全都散了架,自己是死了吗?可是婚礼要怎么办?逸玮还在等她,一定要醒过来。感觉眼皮好重,身子好像也被很多人往下拽,耳边好多声音在叫她,不能听,她拼命地摇着头,终于微微地睁开了双眼。
自己还没死吗?映入眼中的是一床粉粉的床缦,她揉了揉双眼,确实没看错,这张床竟然是红木雕花的。结婚前她和逸玮去挑家具时,选的是一张超大的双人皮制床,显然这里不是他们的新家。她掀开了盖在身上的被子,这才留意到衣服,竟然是绸缎面料,这衣服的款式看着非常的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
她穿着床前的那双绣花鞋,站在床前将整间屋子看了个遍。然后掐了自己一下,以确认这是不是梦,可是,很痛。屋子里桌椅、家具都是红木的,家具上放着些些摆设的花瓶,和许多她叫不上名的东西。脚底下踩的地砖,倒是和在故宫里见到的有些相似了。整个屋子里弥漫着一种淡淡的香气,她忽然觉得不是那么恐惧了,这里的一切都似曾相识。
外面的喧哗声吸引了她,好像特别的热闹呢,她也想要去看个究竟。抬脚欲向外走去,突然有两个人窜了出来,挡在了她的面前。着实地吓到了她,苏河一只手捂着心脏,另一只手扶着门框粗粗地喘了几口气,正想发火,才留意到,这两个女孩看上去都不到15岁。着装和自己略有相似之处,头发被挽成两个小发髻,其余的碎发垂于耳边。苏河一下子愣住了,她大概知道了是什么情形了。
你们是谁?她强作镇定地问着面前两个一直低垂着脑袋的人。
“我们是您的丫鬟,小姐您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先请回房休息。”两个人未曾抬头齐声答道。
丫鬟?她没猜错这已经是另一个年代了。是因为自己被车撞死掉了,重新投了胎吗?她转身走到桌前,拿起桌上的茶壶猛地喝了一大口凉茶,即使这样,她的心也和屋外的吵闹声一样根本没法静下来。
“这里——是哪里?”苏河双手撑着圆桌,问着身后的两个丫鬟。
“小姐,这里是苍王府。”其中的一个声音尖细的答道。
苍王府?苏河无力地瘫坐在了地上,真是一秒天堂一秒地狱。她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无名指,如果她没有被车撞的话,此刻,这只手上应该戴着一玫钻戒,而自己也应该依偎在他的怀里。
外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了,那两个丫头急忙迎了出去,只听见两人齐说了声:“参见王爷。”再没了声响。苏河的思绪还停留在别处,根本没有留意到有人走近。
待苏河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被抱了起来,她的身体紧贴着他厚实的胸膛,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他胸腔里跳动异常的心脏,一股薄荷味混着淡淡的酒味钻进了她的鼻息。她低垂着眼帘,这样亲密的接触只跟逸玮有过,她觉得自己的脸好像烧起来了。
随后,她被轻放在了床边,她抬起的头刚好迎上了凑到跟前的脸。她直直地僵在那里,眼睛再不愿移向别处,泪一下子盈满了眼眶。
“若兮。”苍淼轻轻拭去了她流出的泪,低声叫唤着,脸上流露出不舍与无奈。
若兮?又是这个名字,她曾不止一次地在逸玮的睡梦里听到过这个名字。她还为此跟逸玮发过脾气,甚至差点分手,即使她再怎么闹,逸玮终究只是说那是个误会。爱情会逼的人委曲求全,她也不例外,因为爱她投降了。只是隔着一个时空,为什么她再次听到了这个名字??
苏河一把推开了面前的人,她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想哭,又为什么会生气,再次提及这个名字的不是逸玮。
“可不可以告诉我,我还能够回去吗?”苏河死死地盯着被自己推开一尺远的男人,他身着华丽衣服,面容佼好身形高大。
“这里是你的家,你还要去哪里?”苍淼背过身去,强忍着内心的怒火,三年了,他终于等到她回来,她却还是想要离开。
家?苏河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究竟是谁?”
“已经忘记了的东西,何必再去想起,忘记的,必是不重要的罢了。你好好休息吧。”苍淼头也没回地走了出去。
苏河直直地倒在了被子上,乌黑的长发散落在宝蓝色的棉被上。她轻轻地闭着眼,所有的事情都缠到了一起,让她实在不知所措。刚刚看到那个男人的第一眼,她只觉得自己的眼睛像被洋葱薰到了,心也好痛,一个劲儿地想哭。若自己真的死了,然后被安排到了这里的话,那一定是自己上辈子欠了他的债,现在定是让她来还债了。
微安,她想到了微安,她想起了车祸的场景。当时,她稍稍走在前面一点,看到车时已经来不及避让了。但,微安的肚子里还有宝宝,她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哪来的勇气,竟一把推开了微安。只是,她现在想想有些后怕,自己被撞掉下了山谷,但不知道微安有没有发生意外。她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希望微安和宝宝平安无事。
可一想到自己的处境,又不免担忧起来。外间似乎有轻微和脚步声,想必是那两个丫头回来了。她一直都不怎么懂得与别人相处,从前有逸玮的庇护,她才可以这么开心、无忧。但此后要怎么办?这个王爷必定是不简单,而他的府邸,恐怕也不简单。
她不敢再往下想了,但她知道只有一个办法,若想躲开这一切,她只有逃离这里。而现在,她肯定是逃不出去的。若是她从前欠这个王爷的钱,那还好说,若欠的别的,那就麻烦了。这间屋子外面,说不定还有两个手拿大刀的待卫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