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驾崩穿越修仙界
“…没有真正的贤臣,贤与不贤有时候也由不得他们,看清楚了,贤时便用,不贤便黜。
这三个人朕早就都派做了你的师傅,就按名字安排的先后顺序,次第用之吧。”
“这三个以后,还有何人?”
嘉靖笑了,他看着自己这柔弱的儿子,气息越来越微弱,闭眼靠在榻上。
“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嘉靖耳边的的哭声越来越弱,一切都变得模糊,昏昏欲睡。
他知道,自己的大限到了。
——
不知过去了多久。
恍惚间,朱厚熜听见一个细弱苍老的声音在耳旁叫他主子,他还听见宫女太监手忙脚乱,打翻了金盆,遭受训斥。
“你们这些该死的东西!要是惊了主子,我扒了你们的皮!”
朱厚熜睁开双眼,心中一惊,他没死?
顷刻间。
一大段陌生的记忆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朱厚熜眉头一皱。
大宋?
什么时候,赵家的江山也姓朱了?这小皇帝竟然还与他同名同姓,也叫朱厚熜。
如今是东和元年十一月,冬。
数月前,小皇帝不慎染上风寒,卧床不起,朝政全部是他身边的大太监韩昌与国师云雷道人把控。
想必昨夜小皇帝暴毙而亡,他的元神云游至此,附在了这人的身上。
朱厚熜斜眼瞥向正在训斥宫女太监的韩昌,呼出一口浊气,沉声道,“韩昌。”
他听自己的声音稚气未脱,应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大太监韩昌头发花白,身子略显佝偻,穿着一件绛紫华服,走到人前总有一股散不尽的尿骚味。
他转过身,喜极而泣,一个箭步滑跪到龙榻前,握住朱厚熜的手,大哭道,“主子!你终于醒了!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去找云雷道人,就说主子病愈,大宋有救了!”
融合了小皇帝的记忆,朱厚熜已经知晓,这个世界不仅有仙人,而且努力修行就能长生问道!
他一生玄修,如今泡影成真,怎能不喜?
云雷道人不仅是大宋国师,更是七玄宗的练气修士,修为深厚。
朱厚熜面不改色,看这老太监在他面前表演。
一个阉货,也想学曹孟德挟天子以令诸侯?
这个与他同名同姓的小皇帝,幼时母后病故,生性软弱,缺乏主见。
登基不到一年,对韩昌言听计从,朝堂之上,敢与韩昌作对的大臣,不是全家流放,就是杖毙而亡。
一年时间。
这宋国,已经快姓韩了。
朱厚熜甩开韩昌的手,起了杀心。
这么着急告诉云雷道人,莫非,是怕他另立新君的事情败露?
这大宋的小皇帝,远还不如他在大明朝登基之时。
虽有皇帝之名,但无权无势,如今韩昌已有权臣之相,他不好当即发难。
朱厚熜脸色苍白,满是虚汗。
“韩昌,叫这些宫女出去,以后也都不要进来。”
老太监微微一愣。
他以为是宫女打翻金盆,惊了睡梦中的小皇帝,凶狠的看一眼犯错的宫女,怒道,“愣着干什么?都出去。”
随后跪在龙榻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道,“主子,您卧床这些时日,朝局动荡,尤其是何岁初那个奸臣!竟然提出要另立新君!呜呜呜…”
老太监韩昌,越说越委屈,跪在床前说哭就哭,故意把右脸的巴掌印露出来让小皇帝看见。
可惜。
他等了半天,也没从小皇帝嘴里等来一句宽慰的话,甚至一点恼怒的意思都没有。
韩昌心里一时间有些摸不准。
换做以前,听到朝局不稳,有大臣提出另立新君,小皇帝肯定会吓得六神无主,问他要如何处理。
老太监又等了片刻,见龙榻上的人没有动静,他偷偷抬起头,瞄了一眼朱厚熜。
不看不要紧。
他抬起头,恰好与朱厚熜的目光对视。
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赶忙低头。
韩昌暗道,大病之后,怎么这小皇帝像是换了个人?刚才对视,他的眼神根本不像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沉稳的吓人!
待房间里彻底安静,只余老太监短促的抽泣声。
朱厚熜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声音平淡。
“朕病重这些时日,宫里的事,朝堂的事,都是你管着。
瞧你这模样,比以往憔悴了不少,准你休息一段时日,回去的时候,告知一声云雷道人,朕要见他。”
宋国虽比不上大明,但横纵万里,人口千万,名山大江数不胜数。
他是大宋的皇帝,君临天下,但头顶却实打实的压着各地仙族与七玄宗。
国师云雷道人则是七玄宗派来监视控制他的修士,提防他玄修有成,脱离仙门掌控。
宣明殿寂静无声,檀香清雅。
他御极四十余载,杀过的江湖术士和下山道士不知凡几。
一个玄修道观派来的练气士,就想控制他?
不过。
他还是想见一面这自称云雷道人的练气境修士。
小皇帝生前虽从未亲眼见过,但云雷道人偶有提起,练气修士灵气入体,百病不侵;筑基修士御物飞行,神识一动,可查方圆数里;结丹真人之遁光,一息百米,法宝变化无穷;元婴大能,一念移山,一念倒海…
他在西苑玄修多年,此等境界,着实令人神往。
韩昌跪在地下,冷汗直冒。
什么叫宫里的事朝堂的事都是他管着?什么叫准他休息一段时日?
老太监心中惊疑不定,以他对朱厚熜的了解,小皇帝有心当一个千古明君,但空有抱负,能力不足。
一场大病,性情真能变这么多?
这话听在耳中,阴阳怪气的。
韩昌虽然把持朝政,但不敢明面上反,“主子龙体抱恙,我们这些奴婢累死也是应该的,我这就去给云雷道人说。”
老太监离开宣明殿,门外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面门朝下,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可惜,韩昌已经没有心思享受大权在握的感觉,小皇帝醒来后,和他说了没句话,但巨大的危机感,如鲠在喉!
起初他与朝中同党谋划另立新君,更多的是担忧小皇帝突然病死,帝位空缺,引来大乱,他的地位也随之不保。
如今,若不能另立新君,病愈后的小皇帝,怕是第一个就要杀他!
榻上说的那些话,闻之心惊!越想越让人后怕。
云雷道人虽是国师,但从不过问朝政,只要朝廷每年定时定点给七玄宗供奉灵石物资,小皇帝没有私下玄修,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管。
韩昌走在路上,思索朱厚熜敲打他的话,逐渐起了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