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熹十六年
被这样粗鲁的拽进去,苏怀音显然是不满的,整理衣服的时候多少带点情绪。
婆子见状,觉得这小丫鬟才短短半个时辰不见就这么猖狂,眼睛里容不下人了,果然跟她主子一个不值钱的倔样。
“如何了?”
苏怀音有些懵,但是听到这话,一瞬间明白了,原来这就是给孟思月胭脂盒里放飞蛾粉的幕后主使啊,不对,准确来说,她也算是个跑腿的罢了。
既然来都来了,看来她后面那个人也是迫不及待啊,如此想要加害不招惹是非的孟思月,那不如将计就计,若是能抓到蛛丝马迹的证据,也能趁机为孟思月扳回一局。
苏怀音变化了表情,顺着婆子所问,装作唯唯诺诺又害怕的样子,小声说道,“回您的话,一切都办好了,那您给我的飞蛾粉也都处理好了,不会被发现的。”
听到“飞蛾粉”这三个字,婆子像是害怕触碰霉头一样,她忙怒气训斥苏怀音道,“什么飞蛾粉我不知道,嘴巴捂严实了!否则你知道下场是什么。”
“是,我都明白,一定会守口如瓶的,还望您一定要手下留情,切勿伤害我家人啊。”
“得了,你快走吧。”
警告完苏怀音,婆子扭动着水桶腰急急忙忙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留下苏怀音在原地思索,根据记忆,这个婆子不出意外正是方袭谣身边用来从小照顾孟思雪的人,果不其然,这两母女一刻都不停歇。
她倒要看看,用飞蛾粉到底能弄出什么名堂来。
只是那剩下的飞蛾粉都掉落到地上了,和那堆撒落的脂粉混在一起,一时半会香味掩盖,分不出个所以然。
这个时候,苏怀音望着眼前的天空,联想到外面的世界,于是突发奇想,不如趁机出府,去找找人问问。
既然她们想要孟思月的脸出问题,倒不如“真的”如此。
可是自己这个身份太过敏感,这府中也全都是方袭谣的眼线,如果贸然从大门出去,太过招摇,有没有什么既隐蔽又能出去的地方呢?
画面一转,此刻苏怀音站在一堵墙面前,这个是个废弃的阁楼,四周已经长满了野草,几处梧桐占了大半地方,原本得小池塘如今只剩下浅浅的一层水,由于梧桐繁密枝叶的遮挡,才没有干涸,只不过上面浮着三三两两的枯叶以及跳跃的蚊子幼虫。
这地方可是苏怀音绕了大半个孟府才找到的,不得不说,孟家的确有钱,家里宅子可真够大的。
苏怀音站在原地,左看右看,围着这面墙转了一圈,可以肯定翻过去绝对是到了府外,只是,这墙高出她三个头还要多,而且还没有踮脚借力的,怎么爬?
陷入两难境地,苏怀音累的坐在墙边歇息,正要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看到手边的墙根处,有一个透着光的洞!
翻开那遮盖的严严实实的杂草和落叶,一个刚好能过人的洞出现在眼前。
苏怀音大喜,嘀咕道,“太好了,功夫不负有心人啊,不过看起来怎么怪怪的,这么矮,还在墙根边上,这个尺寸……嘶……难不成,好家伙!是狗洞!”
意识到这是个狗洞,苏怀音虽震惊但也没时间迟疑了,心一横,反正荒凉了这么久,便直接钻了出去。
外面的世界,果然来吹来的风都是自由和清新的。
苏怀音来不及多享受,她这次出来,是要重新找到飞蛾粉,将计就计引狼出洞的,当然,也包括她想出去游玩的心!
从洞里钻出来,颇为狼狈,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尘土,刚准备出发,便听到附近有男女说话的声音。
本来苏怀音是没那个兴趣停下来听的,况且她也害怕被发现,但是就是这个女子的声音,似乎牵扯到了问春的记忆,随即苏怀音的脑子里出现一个对应的名字,孟思雪。
“我这是真够幸运的啊好不容易出来,就碰到孟思雪,不过,这孟思雪是待字闺中,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和男人讲话,多少有点不对劲啊,不行,我得去看看,指不定能留下来什么证据呢。”
说着,身体比都心快,已经身在孟思雪附近的一个灌木丛里,透过灌木枝交错的空隙,苏怀音看了个仔细。
眼前的女子,一身粉嫩长裙,那眉间的书香气海棠花花钿衬得女子更加美丽,只是她的身上与书香气的孟思月相比,多了一份自信和浮躁。
孟思月的眼睛里,柔柔的,如一汪水,沉静内敛,但是总是下意识的躲避来人的目光,有种自卑和怯懦在骨子里。
而妹妹孟思雪,举止言谈尽显少女娇俏活泼,从小的溺爱,也让她眼睛里容不下人。
至于他身边这个男子,衣冠楚楚的,孟思雪眼睛里的爱意都快要溢出来了。
“王爷,你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的同我在一起呢?如今日日都是这样偷偷摸摸的见面,我虽是庶女,可是却也是掌上明珠,那嫡女形同虚设,王爷不同我爹指明关系,莫不是……心里没有我?搪塞我?”孟思雪故作生气的扭过头。
男人自然是赶紧哄着,将软香的美人拥入怀中,棱角分明的下巴抵在孟思雪淡淡花香的锁骨上,用着微微撩人的语气说道,“生气了?本王答应过你的,一个月之后,我母妃生辰上,就提出来这件事。”
“果真?这可是王爷说的,王爷别忘了,要许我做独一无二的王妃的,思雪都记着呢,心都在王爷这里,王爷莫要辜负我啊。”
孟思雪抑制不住心里的喜悦,转身拥进了男人的怀抱里,开始了未来做王妃,飞上枝头做凤凰的愿望,她一个商贾人家的女儿,若是能风光嫁入皇室,还是做了正室,那是何等的荣耀。
男人若有所思的慢慢抱住怀里的女人,她很香,肤如凝脂,天底下找不到几个如她这样美貌的女子,而且她活泼,却又矫揉造作,这种新鲜的感觉,是他所追崇的。
“不会的,一个月后,我来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