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漫漫
人间漫漫长路,是否有你陪我走下去
ONE
一望无垠的金沙。
如果你坐下来,闭上眼仔细聆听,会听到某处的微风轻轻地吹起一行细沙,那行细沙轻轻地飘起似开水上方浮起的烟雾,有一刹那在那里,过一刹那又不见了,又在另一处浮起;还有某个远方有一支急急的细流在人造的渠道中穿行,清亮的水流从黑暗中落入深处与前面早到的水流汇合,突然响起几瓢水声,原来是个女孩取水来了。
我梦见有一支水流流到了我的嘴里,甜甜的,一直甜到我的胃里,我的血液里,我听到我的心脏为之激动,原本木讷了的大脑似乎也复活,我转了转我的眼睛,但发现什么都看不见,我感觉自己在走路,左手臂好像被什么架着,我努力去看,但只能看见路在一点一点往后退,眼睛还是太沉重了,于是我努力去听,隐约听到有女孩的声音,没听懂她在讲什么,但忽然觉得安心,就睡过去了。
醒来时我正走在一条石板铺成的小道上,耳畔仍有女孩温柔如流水般的话语,但可以感受到身边多了一些人。我微微抬起头,看到前面房子里走出来一抹鲜红,听到ta和女孩交流了几句,并在一旁跟随着将我带入房子中。左手臂下的人将我放置在中间的石板上后,我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眼前是一片蓝色,我转了转头,正看见一袭白衣端着什么东西走进来。那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黝黑的眸子对上我的,眼角浮起一丝笑意,然后说了句什么,端起一个碗,指着它又说了句什么。我恍惚着,仿佛还在梦中,我又看了看那双眼睛,突然明白了它的意思,挣扎着坐起来。手臂有点无力,差点又躺回去。
那袭白衣将碗递到我面前,碗中一团白雾,好像还被人搅了搅,有着海螺的纹路。我疑惑,抬头询问,白衣的眼睛仍然微笑着,看着我点点头,我忽然又懂了,端起碗喝了个精光。
那味道,竟然和我梦见的水一样,甜甜的,但好像又有一丝不同,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同。
TWO
我站在这个村落里唯一的湖泊旁,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思绪回到了几天前一望无际的沙漠里。
因为与驼队失散,我知道光靠背包随身带着的一瓶水根本维持不到第二天,虽然抱着只要一直朝着一个方向走一定能走出荒漠的想法拼命走着,但其实在不知不觉中脚步仍然打了圈,本来在沙漠中走路就比平路上要花费更多力气,更不用说要翻越那一个个高似山坡却没有任何路的沙丘,即使手脚并用,从沙丘底部爬到顶部也去了我半条命。
当我站在沙丘顶四处张望,仍然只看到一片黄沙时,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天不怕地不怕的我脑海里只浮现了两个字,“死了”。
抱着必死无疑的心态,我在沙丘顶坐下来,吹着黄昏有点冷的凉风,看着夕阳慢慢下沉的远方,我决定还是下沙丘朝着北方走吧,毕竟北方离海比较近,这是我除了“上北下南左西右东”唯一知道的事实了,万一站在最高的山丘上能看到那蓝盈盈的海呢。
都到绝望的时候了,我竟然一秒都没有想过“当初没有跟着他们进沙漠就好了”,又或许只是当时全部精力都放在怎么活命上,没有时间想吧。
黑夜的到来意味着沉睡的危机醒来。
虽然这是我第二次进沙漠,但此沙漠和彼沙漠还是有着截然的不同。此沙漠是世界上最大的沙漠,鬼知道在无人生活的区域都有什么生物在夜间出动。而彼沙漠,不仅面积小了不止十倍,另外,彼时,我是和一大群人驻扎在沙漠里,有帐篷有食物有水;此时,我的水已快见底,更要命的是,我还没有帐篷,这一夜真的要出现奇迹才不会挂掉。
夜幕已经降下来,抬头可见满天星光闪闪,一轮圆月洒下明亮的光芒,照耀着风沙里形单影只的我。
我想起小王子的故事,也许我会遇见一条金色的毒蛇,死亡来得迅速,不会特别折磨,可能,有幸的话,我还可以去到小王子的星球,去看看那朵独一无二的玫瑰。
我喝完最后一滴水,在另一个的沙丘顶躺下来,仰望星空,期待能看到一颗流星以优雅的姿势划过,许一个最后的美丽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