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弦散

拿到戏本后，谢婉清一有时间便练习《离弦散》。

周闻来青河楼的次数渐渐多了起来，每当翡翠看到两个人呆在一起便会打趣，谢婉清一开始还会解释周先生是来指点她练习的，到后来看到翡翠一副“我不信”的表情，便作罢。

他们在谢婉清的小屋里，一遍遍地练习，渐渐地她发现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有了微妙的变化。

谢婉清在练习的时候，周闻坐在红木凳上，眸中含笑地看着她，偶尔会出声指点她一下；一曲唱毕，他会捧场地鼓掌……谢婉清说不清自己的感觉，只觉得，岁月静好的想让时间走得慢些。

就这样时光飞逝，转眼到了中旬演出的前一天。

夜光如水，静静地泻下一树银光。

谢婉清练完了最后一个片段，才惊觉已是夜晚。

“你练得很好。”周闻微微一笑，“时间不早了，早些休息。”说完他便起身。

“周先生留步。”谢婉清看他要走，急忙开口。周闻停下脚步，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谢婉清的手不自觉地攥着衣服，她犹豫了片刻，才开口：“明日的演出，先生会来吗？”

她充满希冀地看着周闻，希望他能答应。

周闻看着面前一眨不眨望着自己的小姑娘，不忍她失望，点了点头，“我一定来。”

谢婉清紧绷的神经一松，笑道：“那我就不送周先生了，先生慢走。”

看着周闻渐行渐远的身影，谢婉清轻笑了一声，转身继续练习。

……

在演出的当天，周闻得到家中的急信，母亲在信中写道，父亲身体欠佳，嘴里不停念叨着他，希望他能回来看看。父亲虽然嘴上无情，却很想念姐姐和自己，前几日姐姐的忌日，父亲因悲痛病倒，周闻理应去看看。

可是…周闻的眼前浮现出那夜谢婉清期待的目光，他得去和她说一声。

“请问，谢婉清在吗？”周闻匆忙地冲进青河楼，随手抓了一个人询问。

“您说师姐啊，她很早就和师傅一道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诶你去哪！”周闻未等他说完，便跑去谢婉清的屋中。

“周先生！您怎么来了？”翡翠诧异地看着周闻。

周闻认得这是谢婉清的好友，快声说：“麻烦你替我向婉清说声抱歉，今日的演出我来不了了，我父亲身体有些不适，我得回去。多谢了！”

“好好，周先生您慢些！”

等谢婉清回来时，翡翠将周闻的原话转告了她。谢婉清虽然失望，但焦急更胜一筹：“他父亲情况严重吗？”

翡翠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不行，我得去找他，他现在一定很难过。”

“不行！你和他非亲非故，去了也没用，而且你还有演出！”翡翠制止。

谢婉清绞着手指，犹豫地开口：“翡翠，等演出结束后我去一趟周府，你记得帮我跟师傅说一声。就这么说定了！”

不等翡翠拒绝，谢婉清开始收拾行李。

顺利表演完成后，谢婉清快速换好衣服，坐上黄包车，在夜色中离开了青河楼，前往周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