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吾窃道可长生

次日清晨,吴风起了个大早,如往常一般去厨房生火造饭。

虽然院子是李无祸和吴风的,但这厨房,一直都是吴风的。

李无祸对自己不做饭的解释是,君子远庖厨,自己习儒多年已可称君子,但吴风还年轻,不能。

吴风对自己做饭的安慰是,李无祸天赋异禀,无论多美味的食材到了他手上都会变得比屎还难吃,为了能吃口好的,他只能自己做。

待吴风将饭做好,李无祸刚好起床,两人相对坐在院中石桌上一言不发的吃了起来。

可吴风还没有扒拉几口,大门就被敲响了。

李无祸停下扒饭的动作:“挺年轻的一小姑娘,我不喜欢年纪小的,应该不是我惹来的。”

吴风一脸无语地点了点头,起身走到了门边将门给拉了开来。

“呼——”叶晓寒见到吴风后明显松了口气:“你怕是没办法替刘留六照顾那小凤了,她上吊了。”

吴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想起了那日自己在刘留六尸前说的话。

其实他是不可能去照顾小凤的,毕竟李无祸几乎每次从百花楼回来都要强调一下元阳对于修者的重要性,那些话他都能背出来了。

他回过神后挠了挠头,有些疑惑:“死人不是官府的事吗?”

“小凤的死状有些奇特,县衙说是有邪祟,扔给我们了。”

……

一个时辰后,云天县百花楼三层。

“昨晚上小凤还好好的,最多就是可能有点累,今早我们看的时候就成这样了。”老鸨一边说一边将吴风两人领到了一间房间前。

叶晓寒一脸的不解:“有点累?怎么说?”

老鸨神秘一笑:“这小凤原本是刘大人的相好,由刘大人一人包着,可这不是刘大人出了事嘛。

“所以这两天,基本整个云天县有点的头脸的富商都抢着跟刘大人做个兄弟,小凤能不累吗?”

叶晓寒张了张嘴,一时竟有些后悔在陆胡哪儿应下这事了。

吴风倒像是早就有预料一般淡淡一笑,推开了房门。

可下一刻连他惊讶了起来:“这吊上的倒是有点东西,怪不得县衙那帮人连尸都没验。”

上过吊的朋友都知道,上吊都是因重力将身子向下拉,以致阻塞气管而死,因此上吊而死的朋友死后通常会吐着舌头,垂着脑袋。

而且由于肌肉痉挛,上吊之人大多在死前会大小便失禁。

但这小凤却是刚好与常人相反,她仰着头,张着嘴,像是受了绞刑一般不说,脸上还带着化好的妆,走近之后还能闻到一股胭脂味。

当然,如果仅是如此县衙是没有理由将这案子推到斩邪司的。

重点在小凤上吊的绳子,那是一束二指粗的头发,现在还在向下滴着水。

吴风将小凤尸体解下后交给了叶晓寒,自己则在房间里转了起来。

毕竟斩邪士大多都会一点验尸的法子,虽然叶晓寒肯定不是正规渠道来的,但应该多少也比他懂一点。

转着转着,吴风发现了几处极为奇怪的地方,地上有一滩水渍,根据形状、水量和闻起来的味道看。

应该是正经水……不是……应该是有一个足够容下两人的浴桶曾放在地上。

再就是窗边的梳妆台,上面乱糟糟的就像是有人寻找过什么东西一样。

最后就是床了,过于整齐了,澡都洗了、都用补妆了,床上却是连压痕都没有。

就算是来了新客人,怎么床都收拾了还会让水渍在地上留在。

叶晓寒抬起了头,开口说道“是被邪祟吊在上面后活活扯断了脖子,阴气很重,可以确定是鬼物。”

“这鬼物不是单纯的杀人食魂,很明显,它上了小凤的身后做了许多事。”吴风边说边指了指着梳妆台。

叶晓寒将梳妆台细细打量了一番:“咦,怎么少了一种胭脂?难道还有鬼物喜欢胭脂吗?”

吴风也又看了几眼:“你怎么知道少了一种?”

“味道啊,桌上这些胭脂跟小凤身上的味道不一样。”

“哦。”吴风应了一声,然后听到了一阵极为急促的脚步声。

“大人死了,大人死了。”一个龟奴直接将房门推开,大叫了起来。

一直守在小凤门口的老鸨脸色一变,直接一脚踹了上去:“说清楚点,什么叫大人死了?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那龟奴也发现了自己这是在咒人,连忙解释道:“啊,是……是小桃,她也死了。”

“这……早上我还去看了她那时还好好的啊。”老鸨一脸的惊讶。

片刻后,吴风两人又被领到了百花楼后的一处小院里。

“唉——”老鸨叹着气,缓缓开口“小桃可是我们百花楼的头牌,这不,我们还专门给她配了一间院子。”

吴风走入房内,将尸体给叶晓寒放到地上后,随意打量了几眼就直接走了出来。

小桃的死状与小凤一模一样,甚至房内的状况也相差无几,根本没有查看的必要。

他转头看向老鸨与龟奴:“那客哪儿去了?”

那龟奴似乎还有些害怕,咽了咽口水:“那客人自进去后就一直没出来。

“我就是看时间到了才去看的,结果敲了半天门没反应,踢开门后就看到小桃这样了。”

“没出来?”吴风皱了皱眉:“你应该知道是谁最后点了她吧。”

龟奴这次没有答话,转头看向了老鸨。

老鸨摆了摆手:“快说吧,都什么时候还保什么密。”

龟奴点了点头:“是城西林家的公子林鳞。”

……

两刻钟后,城西林府。

吴风看着对面桌上面色苍白的公子哥,将剑往桌上一拍:“就你小子叫林鳞是吧?”

“是我。”林鳞点了点头。

吴风点了点头,然后自顾自的拿过桌上茶壶给自己倒起了茶。

一旁的叶晓寒拿出了一本册子,开口问道:“今天早上你去过百花楼?”

林鳞看了一眼叶晓寒,身子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去过。”

“咳咳。”吴风被茶水里的枸杞呛了一下:“你干什么了?为什么离开的时候不走百花楼的大门?”

林鳞不知想起了什么,嘴突然硬了起来:“要你管?”

一旁的叶晓寒晃了晃斩邪令:“我们这是在调查邪祟,你要是不配合的话,我们就只好将你抓回斩邪司的地牢里了。”

林鳞看了眼吴风,不知想到了什么,顿时眼里有了光:“你们两个在这儿我紧张,要不你……”

林鳞话还未说完,吴风就点了点头:“好,我出去。”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留下。”林鳞见吴风要走,连忙起身抓住了他的袖子。

吴风愣了一下,身为一个大早上就去嫖的公子哥,有漂亮的叶晓寒不选,选自己个大男人干嘛?

莫非他去百楼只是为了掩人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