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火与柑橘

橘子五岁生日当天。

天下着绵绵的细雨,橘子今天在幼儿园里绘画课上得了小红花,老师们都夸橘子画的好,橘子很开心。

橘子也想把自己的快乐分享给艾琳。

放学。

艾琳早早就等在了幼儿园门口,见橘子出来艾琳撑着伞朝橘子招招手。橘子由老师护送到艾琳身边。

艾琳牵起橘子的小手“妈妈来接我的小寿星回家啦。”艾琳的手不大却很温暖。

艾琳打开车门给橘子系好安全带,自己才跑忙慌的进车里。

“橘子,今天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和妈妈分享呢?”看着正在系安全带的母亲,又看了看旁边的星星蛋糕,橘子神秘兮兮的说:“回家了我再告诉你。”边说边将一张纸条小心翼翼的藏在了蛋糕餐盘的下面。

小区今天好像发生了什么案子,里里外外围满了人。

等艾琳停好了车,只听外面有人交谈说是有人跳楼,人已经死了。

艾琳撑着伞拉着橘子往里走还不忘提醒“别乱看,橘子!”

这时,

医疗人员匆匆赶来,从橘子和艾琳身边抬着担架快步跑过去。一个医护人员不小心将橘子撞到在地,橘子屁股着地的摔了一跤。

医护人员来得冲忙都没注意撞到了橘子,橘子被他撞翻在地,刚好朝着警员为医护人员开出的豁口。橘子看见地上躺着一个面目全非流血的男人,画面冲击了橘子的神经,想要发出声音却被眼前血腥的画面惊吓到短暂性失语。

艾琳扶起橘子,转身骂那没长眼睛的医护人员,却在那个豁口看见地上躺的那个人戴着自己熟悉的钻戒。艾琳有些不确定,毕竟夏炎失踪很久了。但她还是鬼使神差的将手里的蛋糕盒子递给了橘子,自己则跟着医务人员冲进现场。

当看清了躺在血泊里面的正是自己的丈夫夏炎,她一时尽然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她死死的盯着地上的人直到医务人员将他抬走,艾琳才恍恍惚惚的自言自语着“看来根本用不着了啊。”

艾琳失魂落魄的走过来牵起橘子往家的方向走。

橘子因为过度惊吓还没缓过神,艾琳一拉她,她一受惊手里的星星蛋糕就摔在了地上裂成了好几瓣。

雨还在下。

艾琳看着地上的蛋糕,捡起来对橘子示意没关系,随手就扔进了楼下的垃圾桶。破碎的星星蛋糕斜倒在垃圾桶里,从餐盘盒下滑出一张印着小红花的画。

回到家,艾琳表示会给橘子再买一个,橘子却是摇头。

事情一忙艾琳自己也搞忘了。

艾琳第二天就被警察叫去了警察局问话,因为是自杀,所以警察询问完就让艾琳回去了。

这段时间,家里来时不时来一些奇奇怪怪的人,说是夏炎欠了钱艾琳作为他的合法妻子有义务给他还债。

后来艾琳不胜其扰最后卖了车子房子还找外公借了些不少钱才把欠款还完。

橘子先是和艾琳住在出租屋里,可是艾琳病到了,艾琳只能带着橘子回娘家住。

外婆不喜欢艾琳也不喜欢橘子,橘子虽然小却是感受得到,所以橘子做事都是小心翼翼的,她担心自己做错了外婆不高兴,她一不高兴就骂艾琳是个赔钱货。

橘子老是听外婆在外公耳朵边念道母亲指责外公把养自己的老本都倒贴进去了。

舅舅和舅妈本来和外公外婆住在一起,房子本来也不大。艾琳带着橘子回来住他们更不高兴了,只让她们母女两挤在一个小小的杂物间里。还总是阴阳怪气的在艾琳面前让她赶快搬出去,没事就指桑骂愧的针对艾琳和橘子。舅舅的两个儿子大橘子两岁,他们总喜欢揪橘子扎在身后的两个小辫子。但橘子不敢说,因为除了妈妈,没人帮她。

有一次他们不仅扯了橘子的辫子还要脱橘子裤子,想看橘子和他们哪里不一样。终于橘子忍不住了哭着跟母亲说了这件事。后来母亲找舅妈吵了一架,那晚母亲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哭,她哭得很小声,但橘子听见了。

再后来橘子接着读起了幼儿园,橘子总是安安静静的,不去找小朋友玩,也不愿意和找她玩的小朋友玩。

那天橘子气急了狠狠的打了一个小男孩,她骑在那个男孩子身上把他的脸画成了花猫。

因为这件事,艾琳被叫来了学校。

橘子站在母亲旁边,低着头不敢说话。

对方母亲要求艾琳和橘子给她孩子道歉。本来还可以好好说话,好好交谈。

对面不依不饶,对方母亲更是恶语相向“你那女儿本来就是没爹养的东西!你这个当妈的连女儿也教不好一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上梁不正下梁歪!”

橘子气极了冲过去就想咬对方,却被母亲一把抱住。

母亲安抚着橘子并补充道:“这件事,本来是你孩子先挑起的,也是你孩子先来扯我家橘子的头发,监控在哪里,你是瞎了吗?”

对方也没料到艾琳如此硬骨头却还是想为自己的孩子开脱。

“你孩子被打了,那也是你家孩子先动掐我家孩子的,我家孩子安安静静在哪画画你看不到啊!你孩子出言不逊,也是你上梁不正下梁歪!如果你在纠缠不休,我们也可以走法律程序!我们法庭上见!”

对方明显被艾琳唬住了,一顿说下来对方也没了之前的气魄“小孩子之间的事,没必要…”

最后这件事双方各执一词,老师从中调节,保证这样的事不会发生第二次。

直到回到家艾琳也没和橘子说话。

晚上母亲坐在床边工作,橘子小心翼翼的站在艾琳身后“对不起,妈妈。”

艾琳闻声转过身看向橘子“是不是太极端了?”

橘子有些茫然“今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艾琳提醒道。

橘子这才想起今天想要冲上去咬人的事,她看向艾琳仰着头“我没错,她骂你!她错了。”

艾琳被橘子这一举动着实吓了一跳,又倍感幸慰的抱了抱橘子。

“妈妈,所以你不生气了?”橘子爬到艾琳怀里探出头。

“生什么气?你打人?还是你太极端了?”

橘子别过头。艾琳摸了摸橘子的头“妈妈相信橘子一定不会无缘无故伤害别人的,妈妈要生气也是生自己的气,自己没能保护好你。”

橘子摇摇头。

艾琳看着橘子的眼睛,橘子坚定的点了点头“我才不会无缘无故去惹麻烦。”

“妈妈不要生气,妈妈很好。”橘子补充道。

“好~所以快去睡觉吧,明天还要接着上学呐。”艾琳笑着点点头。

橘子立马跳上床躺下,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橘子发现最近家里来了好几个不认识的阿姨,她们都很热情,他们看着自己和艾琳上下打量,尤其是对艾琳。

橘子很不喜欢她们看艾琳的眼神,像在挑选商品。

直到有一天艾琳悄悄告诉橘子,她们过不了多久就可以搬出去住,不用受欺负,她们将有一个全新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