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类卿
当朝状元郎陆淮州,是我的夫君。
新婚夜时,他喝的微醺,昔日冷漠端重的脸染上霞云,看我的眼神旖旎到仿佛能拉丝。
我陷在他温柔似水的眼神中,主动向他伸出手臂。
他情欲躁动,却还克制着动作,轻柔地为我褪去衣衫,交颈缠绵时,他哑着嗓子低喃:「朝朝,乖……」
朝朝?
我如遭雷击,大脑瞬间空白,几乎下意识地用力一推。他猝不及防,狼狈地摔在床下。
突发变化,让我们二人的神智都清醒了许多。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陆淮州,你刚刚……是醉话吗?」
哪怕此刻,我都在为他找补,始终不愿承认那个呼之欲出的猜测。
陆淮州比我想象的更残忍。
他站起身,宽袖拂去婚服上的灰尘,眉眼冷冽:「苏晚晚,你何必自欺欺人。」
「我想娶的人,始终都是朝朝。」
我勉强维持的理智,在此刻分崩离析。
大脑涌上火气,我大步下床,一巴掌狠狠扇过去:「那你为何带着聘礼娶我?你去娶她啊!」
我无法接受,自己期盼了十八年的新婚夜,居然如此荒唐!
他半边脸红肿,用舌尖顶了一下腮,倏地露出一抹冷笑。
我质问的话还没说完,脖颈突然被他狠狠捏住。陆淮州眼神癫狂,咬牙切齿:「朝朝是钦定的太子妃!不然,你以为我愿意娶你吗?」
「我既做不了朝朝的夫君,便做她的家人,只要能守护她,哪怕让我做奴仆,我也心甘情愿。」
我表情呆滞,谁能想得到,风光霁月的状元郎陆淮州,居然对准太子妃有这等龌龊心思。
他终究没碰我,而是收拾衣裳,去书房凑活了一夜。
我望着喜烛坐了一夜,看它慢慢燃尽。
朝朝,苏朝朝。
是我同父异母的嫡姐。
三年前,我与嫡姐上街时,在路边碰到了还是乞丐的陆淮州。
他穿的破烂,却挺直脊背,面对我施舍的十个铜板,并不像其他乞丐那样感恩戴德,反倒朝我拱手,施礼道:「小生进京赶考,银子用尽,这十个铜板算小生借姑娘的,请姑娘留下姓名,来日金榜题名,定十倍偿还。」
那时的陆淮州,潦倒落魄,却还自持风骨。
我来了兴致,即兴考了些诗词,见他对答如流,便将他带回府上。
那时我只当是一次押宝,万一他真能在科考中拿个好名次,将军府面上也有光。
可我怎么也想不到,分明是我收留他,是我给他银子,是我为他打点一切。
为何到最后,他心悦的人却是我嫡姐?
甚至,把我当成傻瓜一样愚弄!
晨曦初现时,我拿着一纸和离书去找他,想断了这份孽缘,可陆淮州冷笑一声,将我亲手写的和离书烧成灰烬。
「苏晚晚,你没有悔婚的资格。」
他撑着脑袋,好笑地看着我,仿佛在看傻子。
我捏紧袖中的手,气得发抖:「陆淮州,你就不怕我把这件事捅出去吗?」
他撑着脑袋,好笑道:「那苏木治病的药,你一辈子也拿不到了。」
我大脑一片空白。
苏木,我的亲弟弟。
陆淮州太了解我了,他知我行事不顾后果,唯一的软肋就是苏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