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什么来安慰心灵
从我出生到我记事起,中间的那几年,爸爸妈妈从没有给我详细的讲述过。他们只说过我很皮,整天光着脚丫跑,裤子总是掉在了胯下也不知道提提。总之很顽皮。妈妈只提了一件事,说我那时,脚掌上扎了个很长的花椒树刺,在脚里好几天都不知道疼。可见,当时我是多么顽皮吧。我认为,这也跟他们只忙于生产,不顾的照看我有关。因为在生我之后不到两年,我又有了一对双胞胎弟弟,并且长得比我更惹人喜欢。再加上地里活又忙,他们哪里顾得上我呢?虽然大姐二姐,也能领着我玩儿了,但我哪里还能记得那些。在那期间,我自己只记得一件。我和几个小伙伴在玉米秸秆垛玩火,把好几垛玉米秸秆全引燃了,全村的人都提着水桶灭火,我们吓得全跑了,直到很晚时候才回家。后来才知,那几垛秸秆一连烧了几天。不过我们都很保密,谁也没透露出半点消息的,直到成年后跟妈妈聊天时才提起那件玩火事件来。
在我的童年时期。一直不能忘怀并震撼我心灵的是第一次面对死亡。那件童年的痛苦记忆一只折磨着我的内心,在当时面对死亡,我真不知用什么来安慰心灵。我是怕,除此我真不知道用什么来表达。童年的好伙伴从眼前消失,而后又被大人们拥挤的、哭喊着埋入地下,我剩下的只有自责与愧疚。
事情是这样的,在我十一二岁的时候,那年正值夏天,中午大人们都在睡午觉,我和弟弟牵着自己的几只羊,约同伴去放羊。是我和弟弟去邻居家里叫了一个从小经常就一起玩的伙伴常生,他当时正和家人准备睡午觉,见我和弟弟去找他一起去放羊,他也没了睡意。
其实她嫌天热,不想去放羊,只听他爸妈骂了他,不去放羊想干什么,于是他在爸妈的被逼无奈之下就一同跟我们去了地里。中间,我们还叫上了其他几个伙伴。当我们一起牵着各家的羊还没到目的地的时候,经过外队的一个大水坑,里面正有许多孩子在洗澡,那水浑的根本是不见底的,可外队的孩子,在里面玩的很起劲。我们几个小伙伴有好几个都想去玩一会儿,我没有同意,因为里面属我最长,他们是都听我的领导呢,在我没同意的情况下,弟弟和长生恋恋不舍的一同和我们离开了水坑。等我们到达自己队里的麦场边,把羊刚拴在树上。
弟弟和常生和另一个同伴还是没控制住爱玩水的天性还是向我要求去那个水坑玩一下,我感觉,人家都在玩,或许不会有事,我就没有再强拦他们。
过了一会儿他们就回来了,他们说挺好玩,又凉快。只是外队的孩子好像不情愿他们,也下他们的水坑,于是只玩了一会儿。但是,还没停一会,长生又说天气太热太热,再去玩一会儿。弟弟不想去,他非要拉着弟弟去,我没管。他们就又一起去了。可是还没过一会儿,弟弟就跑着回来了,我问弟弟他们走没走到,怎么又回来了?听弟弟急急的说长生不见了,他这次从坑南面下的。下去就没影了。于是我就赶紧往坑边跑,跑到坑边只见外队的孩子正在坑南面看,并全还在往坑南面笑。里面什么也没有,我就又急忙的往村里跑,一气跑到常生家里。他爸爸听后,鞋都没有顾得上穿就往我说的那个地方跑,我紧跟在他的身后,跑到坑边,在我弟弟的指引下,常生爸爸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在水中反复摸了好大一会儿,最后终于从水下把长生拖了出来。常生爸爸从水里抱着早已没有任何知觉的长生往家里跑,这时村里人也都出来赶上了。我跟在后面。只见大人们忙着找黄牛,说是让常生趴在黄牛背上,空一下肚中的水,或许还有救,之后我就不记得了,大人们早已没有人还关注我们,之后我跟弟弟好像都躲在了家里等待大人们对我们的审判。我跟弟弟都很害怕。等到黄昏,妈妈回家来,给我们说了外面的情况,说是大人们什么法子都用了,无论在黄牛背上还是在麦场的石磙上,把大便全都空出来了,也没有救过来,死了。
常生的爸爸妈妈,姐姐妹妹全哭疯了,他们可就这一个儿子啊,长生就是他们的唯一希望,希望没了他们就像大厦倾然倒塌,哭得死去活来。到了很晚的时候,在大人的帮助下,为常生买了副小棺材,将其入敛。次日,人们又帮着把长生安葬了。这之间的痛苦,也许只有常生一家人在承受,在承受着那生命中不能承受的生命之重。
我那两天没敢出门,只听爸爸妈妈说,外面有关常生一家人如何如何的痛苦。逝者已去,活着的人日子毕竟还得要过。也许时间会冲淡一切,但这件事成了我一辈子的痛。因为是他,给我幼小的心灵造成了巨大的创伤。这心灵的伤口一辈子都无法愈合。
死亡,对于当时的我来说是件天大的事,可大人们,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也许这些事情他们经历的多了,或许是他们也都对生死看开了,因为那件事过去过了两三天生活就又恢复了原有的平静。后来妈妈在这件事之后,给我们上了狠狠的一课,她说什么也没有比失去孩子更痛苦的了。她是深有体会的,若是她不说,我直到现在也不知道,我曾经有一个双胞胎弟弟的,听妈妈讲,当时三弟跟我二弟长得一样可爱,只是在后来两三岁出疹子的时候,打针打过去了。没抢救过来。要是生活在现在这样的条件下,那是绝对不会死的。遗憾就遗憾当时的医疗条件太差了,是爸爸骑着自行车,带着妈妈,抱着三弟去的医院,骑了二三十里的路,而且又是深更半夜的。到时,又没找到医生,所以被耽误了。妈妈当时有多伤心,可想而知。听妈妈说,当时爸爸都给医生跪下了,但无论怎样悲痛,现实是无法改变的,所以说,妈妈也同样承受过她生命中所不能承受的。自那次后,妈妈的希望就是让大家好好的,都好好的比什么都强。而我从那次事故之后,再加上妈妈的严格教导,并通过她那生命之重的课堂,深刻教育,我和弟弟都学会了爱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