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千城
“爷爷和叔叔在流放岭南的路上,病逝了”白祁说道。
“侯爷和将军是受我们牵连了吗?”夜阑问道。
“郡。。。宝珠,莫要这么想,这次是有人早早织了一张巨网,所有人都逃不掉的。王爷是先皇的嫡亲幼弟都逃不掉,更何况是我们呢?”白祁说道。
“先皇?”夜阑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看向白祁,这才几个月时间,南陈竟然已经天翻地覆,物是人非。
白祁拉夜阑道桌边坐下,给她到了一杯水,然后才继续说道:“王爷夫妇在安阳饮下毒酒后不久,皇后没几天也饮鸩酒自尽,先皇连连遭受打击就病倒了,随后太子监国,就在一个月前,先帝驾崩,太子登基称帝。”
“其他人呢?”夜阑一边问着,手已经开始颤抖起来。
白祁告诉她,这次涉案官员多达一百零八人,除了安阳郡王,其他人都是革职流放最远的三千里,没有罪及家人。
“很好,这是老皇帝怕父亲夺了他儿子的王位吗?想我父王春秋鼎盛,虽然只有我这一个女儿,保不准以后还有好多儿子呢。陈炫明你就这么怕吗?其他人只是革职流放并没有三族连坐,这是给他儿子留下后路啊,哈哈,哈哈,枉费我父王一生只想着为南陈守好边关,到底还是做了那把龙椅的冤魂!”夜阑眼中怒火熊熊。
白祁看到夜阑满脸的怒气,赶紧说道:“宝珠冷静!事情未必如你所想,你想想先皇后和王妃可是嫡亲姐妹,怎么可能对你们家视而不见,而且先皇后的死也很蹊跷。”
“姐妹再重要,也不及自己的儿子重要,女人为了自己的儿子什么都可以牺牲。”夜阑冷笑着说道。
“宝珠啊,你是最了解皇后的品行的,你觉得她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吗?”白祁怕更加激怒夜阑,说话很慢很轻。
可是现在的夜阑什么都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在她听来都是在帮南边那对父子辩解。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此时夜阑已经处于崩溃边缘。
白祁一记手刀,夜阑眼前一黑昏倒进了他的怀里,他打横将夜阑抱到床上然后给她被子,悄悄搬了凳子在床边坐下,他很不放心夜阑,只有时刻看着她,他才放心些。
半夜时分,夜阑还是睡的很不安稳,梦里喊着爹娘,喊着要为他们报仇雪恨,喊着要把仇人碎尸万段,最后喊着白祁,伸手想抓什么,白祁握住了她的手,她终于安静下来了,泪水早已经浸湿了她的枕头和被褥。
夜阑在房里躺了三天三夜,白祁就在她床边衣不解带的陪了她三天三夜。
夜阑再睁开眼的时候,看到一个非常憔悴的白祁闭着眼睛靠在床边,他的眼袋深沉,下巴已经长出青黑的胡茬,双手将夜阑的轻轻手包握着。
夜阑手指拂过白祁青黑的胡茬,白祁醒了,但是他没有动,这几个月来,他和夜阑两人朝夕相伴,她帮他涂过伤药,他背她逃过追杀,但始终觉得两人的心上还是隔了一些东西,但是今天,好像隔着的那层纱帘没有了。
所以白祁由着夜阑摸着自己的脸,忽然夜阑抽出被白祁握住的那只手,白祁心中一空,但是下一秒,夜阑双手捧起了他的脸,他的心开始乱颤,呼吸逐渐不稳。就这时,夜阑忽然环住白祁的脖子,把下巴放到白祁的颈窝,轻声在白祁耳边说道:“祁哥,你打算装睡到什么时候?”热气扫过白祁的耳垂,白祁耳根通红。
夜阑继续在白祁的耳边说道:“祁哥,辛苦你了。”说完在白祁发烫的耳垂上轻轻咬了一口,然后迅速退回床里,看着白祁吃吃的笑着。
白祁摸了摸自己被咬过耳垂,有些无奈的说道:“宝珠,你就是个妖精,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啊。”
夜阑笑道:“娶我进门呀。你昨天不是信誓旦旦的说心仪我久已,想聘我为妻吗?”
白祁心中一阵惊喜,但是很快冷静下来,认真的问道:“陈宝珠,你当真愿意嫁给我?”
夜阑微笑的点点头。
白祁紧跟着问道:“为何?”
夜阑回答道:“从安阳到白狼城,千里逃难,中间各种困难重重,险象环生,你有很多逾矩的机会,但是你始终都没有碰过我一根手指头,你也有很多可以丢下我,然后自己安全逃脱的机会,你也没有那么做,而是始终昼夜守着我护着我,用自己的身体去挡住敌人的刀剑,也不肯让我受到半点伤害,最重要的是,在安阳我初见祁哥的时候,我就喜欢祁哥了啊,当白将军说让你来护送我出南陈的时候,我心里很是欢喜的。”说完,夜阑微笑的看着白祁。
白祁听完,忽然想将夜阑拉近怀里,但是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他不敢,怕唐突了她。
夜阑见状,嘴角上扬弯成月牙,自己主动钻进了白祁的怀里,双手环住白祁的脖颈,脸在白祁的耳朵上来回蹭,在白祁看不见的地方微笑的说道:“没想到英明神武的都尉大人也会有这副傻样。”
白祁听到夜阑这么说,狠狠的将夜阑瘦小的身躯揽进自己怀里,习惯性的轻拍她的后脑勺。虽然白祁这拍人后脑勺的举动更像是在哄孩子,但是夜阑很享受,这让她觉得抱住她的这个男人像大山一样安全可靠。
夜阑被白祁拍的快要睡着了,她喃喃的说道:“祁哥,我们成婚吧,好不好?”
白祁心中一顿,说道:“求亲应该是由男人来做的事情,宝珠只要答应这门亲事,其他的事情我来操办。”
夜阑闭着眼睛把下巴放进白祁的颈窝,点点头表示应了。
可能是白祁拍的夜阑很舒服,夜阑很快又睡过去了。
看着夜阑熟睡的脸庞分外可爱,白祁第一次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脸颊,她的脸竟然主动蹭着他的手掌,他的手指修长,手掌却布满厚茧,那是一双常年骑马握刀的手,可是夜阑却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