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千城

又有一个郎中提议,干脆放火把房子引燃,家丁们忙着救火应该可以趁乱跑出去。

邱山君听罢,缓缓说道:“如果我是城主,既然房子着火了,那干脆把门窗都钉死,让大家一起活活烧死岂不省事。”

众人唉声叹气,无计可施。

这么多人想要一起逃跑,想要做到人不知鬼不觉,很难。

就在这时,屋外开始喧闹起来,“走水啦,走水啦,快去城主院里救火啊!”

众人知道,时机到了。

接着又有人喊道:“城主的库房也着火了,大家快去救火啊,城主收的税银都在库房里啊,大家快去救火啊!”

邱山君悬着的心也终于落地了,感情白祁那小子是去放火了,他真是坏的很,专门提醒家丁税银在库房里,去救火就是明晃晃的去捡钱啊,反正到时候账本也烧了,究竟库房里有多少税银也变成了无头公案。

看守郎中们的家丁听到库房也着火了,再也稳不住了,都争先恐后的去库房救火。

白祁趁机打开了房门,郎中们都被放了出来。

众人一刻不敢耽误,跟着白祁钻狗洞逃出了城主府。

出了城主府,白祁交代众人赶紧出城。

郎中们当然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一刻没有在城主府外多做停留。

等郎中们都走了以后,白祁问邱山君:“朴根还能活多久?要不我现在回去给他补上一刀算了。”

邱山君撇了一眼白祁,说道:“我配的药,我让他三更死,难道他还能活到五更天?”

白祁说道:“老邱,你话真多。”

邱山君捻了捻自己的山羊胡,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感觉找个地方,我要把我的胡子都刮掉。我现在这个样子太显眼了,万一被他们认出来就不好了。”

邱山君被白祁留在了悦和楼,他自己亲自去追那个送信的小麻溜。

白祁不仅放火烧了城主的主院和库房,马厩也被他放了一把火。

小麻溜都没来得及找到一匹好马,马厩已经被烧,他只有去府外找马,可现在深更半夜,谁家马房都还没开门啊。

连山城东门外十五里的小山坡上,小麻溜被白祁截了下来,小麻溜很不幸,永远留在了山坡上的那片树林里。

等白祁回到连山城,得知朴根已经咽气,而朴根的儿子朴胜当晚接任了城主的位置,接任城主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最亲近护卫朴肥提拔为将近,连夜点兵,准备讨伐大吕港。

白祁和邱山君相对无言,感觉昨天那一通操作实属无用。

邱山君就那么看着白祁,像是对他说,后面该怎么办?继续把朴根儿子也干掉?

白祁对着窗外的月光,说了一句“月黑风高夜。”

第二天一大早,连山城内全城挂白。

原来是老城主朴根和小城主朴胜一天时间相继殒命。

大将军金来和朴肥也都在当天意外身死。

所有人都知道几人死的蹊跷,可是所有人都只看热闹。

连山城的百姓们常年被朴氏父子欺压,赋税一天比一天重,砸锅卖铁都交不上税的人家的老婆孩子就会被他们拉去当奴隶卖掉。

他们父子俩是和大吕港那帮奴隶贩子沆瀣一气干的这损阴德的买卖。

连山城外的其他城主更不会帮助朴家,朴根多年来一直仗着杜蒙对他的纵容,干过很多坏事,强抢其他城主地盘的事情也是没少干的,比如鱼口城。

这次杜蒙无暇管他,其他城主也就乐得见朴家倒台。

邱山君推开白祁的房间,发现白祁正在床上呼呼大睡。

邱山君推了推白祁,白祁虚眼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是想说朴根的儿子朴胜也被人杀了?”

邱山君压低嗓音低声说道:“你干的?”

“朴胜是我杀的,朴肥不知道,城里应该还有另一股势力。邱先生,在下先睡会儿,有什么事情你先盯着。”

“你先休息,接下来的事情我给你看着。”

不得不说,在某些事情上,城主府的效率很高,一夜之间全城挂白,送葬的队伍浩浩荡荡有模有样。

各个商铺都沿街搭起灵棚为两位城主送葬。

今天全城的商铺都停业,悦和楼同样大门紧闭。

邱山君敲开掌柜向庆的房门,白爷爷也在他的房里。

白祁连杀两个城主的事迹,他们也都知道了。

白爷爷很担心,白祁的胆子也太大了。

邱山君告诉他们,在连山城里还有另外一股势力想要除掉朴家父子。

向庆说道:“应该不会是突厥人,这些年朴根没少给突厥人上贡,俨然就是突厥人的好奴才。”

众人都觉得说得对。

“其他的城主呢?”邱山君问道。

向庆说道:“不好说,朴根和周围几个城主都有仇怨,尤其是鱼口城。”

“那会不会是鱼口城城主?”邱山君问道。

向庆摇摇头,“不会的,鱼口城势力太弱,他吃不下连山城的,而且等杜蒙回来,一旦查出来是鱼口城干的,鱼口城城主鱼辉一族会死的很难看。”

邱山君说道:“那只有一个可能,杜蒙。”

向庆立刻否定了邱山君的想法,“不会是杜蒙,如果是杜蒙,他就不会纵容朴根在这里作威作福到今天了。”

邱山君心想,不是刨柴人,不是突厥人,那剩下的就只有北齐人了。

邱山君嘴随心动,“难不成是北齐想要了朴家父子的命?”

向庆说道:“很有这个可能,突厥人太远,刨柴人惧怕杜蒙,除了北齐就只有南陈,毕竟连山的大吕港在谁的眼里都是一个香饽饽。”

“都不是!”这时白祁推门进来。

白祁接着说道:“除非杜蒙对暹罗败局已定,否则北齐会趟这趟浑水,而且北齐想要的也不只有区区一个连山城。”

邱山君本想捻自己的山羊胡,但就在昨晚已经被他刮掉了,他只有摸着光溜溜的下巴说道:“北齐不会是想要那利江以北的所有刨柴土地吧。”

白祁向邱山君投过一个赞许的目光。

白爷爷听到这里,道:“如果北齐得到那利江以北的所有土地,南陈和漠北的贸易通道就会人掐住脖子,咱们的悦和楼和庆丰钱庄估计很难再开的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