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千城
林掌柜有些犹豫,最后还是下定决心对白祁说道:“镇守大人,我们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白祁早已从夜阑那里知道林掌柜等人来大吕镇的意图,看到林掌柜等人畏畏缩缩的样子,心里不免升起些许怜悯。
白祁只有装模做样一脸慈祥的让林掌柜尽管说。
现在大兴庄已有人满为患的趋势,今天林掌柜等人来大吕镇所求的事情,简直就是想瞌睡就有人来送枕头。
经过几番讨价还价,最后连山商会答应出钱出粮请大吕镇镇守大人白祁去做连山城的城主。
连山城的兵力主要在连山城内和大吕港的海防营。
有了连山商会的里应外合,再加上城防军已失去两员大将,还没有城主主持大局,白祁带上从乌恩其那里借来的一百骑兵,很快连山城防营的刨柴兵都缴械投降。
白祁没有留下投降的刨柴兵,而是把他们驱赶过那利江,让他们去找自己的主子杜蒙吧。
就这样,白祁等人没费什么劲拿下了连山城。
邱山君和黄二叔这时也回到了连山城。
连山商会在城主府中为白祁等人布置了豪华的庆功宴席,他们本来也想留下来一起感受一下这喜悦的气氛,但是白祁当场发话,先是一通感谢他们的破费,说第二天要专为他们开宴席感谢他们,他们只好讪讪离开。
留在城主府里的众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就着这喜悦的气氛,邱山君问白祁下一步打算怎么走,白祁想听听邱山君的意思。
邱山君说道:“连山城南有刨柴王杜蒙率领的二十万南征大军,北边与刨柴的千城郡府仅有鱼口城相隔,咱们现在和北齐的关系又不清不楚,我认为咱们是时候派人去邺城向北齐皇帝讨封了。”
众人不解,邱山君接着说道:“咱们向北齐讨封称臣,才能解现在的燃眉之急。”
荆山道:“我们已经拿下连山城,燃眉之急从何说起?”
很多人也都表示不解。
邱山君看了一眼白祁,问道:“可否借舆图一用?”
荆山得了白祁示意,从后堂抬出一副舆图。
邱山君指着舆图上的平阳城道:“这里是千城郡郡府所在,距离连山城五百里,中间只隔着一个鱼口城,千城郡是杜蒙的大本营,同时为杜蒙防御北边的突厥和西边的北齐,要不是杜蒙想吃下暹罗心切抽调走了二十万大军,估计现在平阳城早已发难。”
众人皆点头。
邱山君又指向暹罗,道:“现在杜蒙和暹罗战事焦灼,暹罗面临的是亡国之危,并将举全国之力抵抗杜蒙的二十万大军,何奈暹罗实在国力弱小,亡国是早晚的事,如果我推测的不错,暹罗已经派使者去北齐和南陈求援。”
白祁说道:“邱先生推测的不错,暹罗使者半个月前已经到达建康,但是南陈的皇帝并没有见他,估计北齐的情况也差不多。”
邱山君继续说道:“现在北齐和南陈都在观望,一旦战局大定,不管是杜蒙回援,还是平阳出兵,以我们现在的兵力根本抵挡不住。我们唯一的出路,只有趁暹罗牵制杜蒙大军,以那利江天险便利,以最快的速度攻占平阳城。”
众人皆惊。
一贯老成的黄二叔也忍不住说道:“邱先生,虽然咱们夺取连山城您巧计频出气倒鱼辉,游说城防军全营投降,可是,攻占平阳城取巧怕是不行吧。”
向庆也说道:“虽然杜蒙带走二十万大军,但是平阳城仍有五万人驻守,我们区区五百人怎么和他们拼,况且平阳城是十万人大城,城高墙厚,是连山城根本无法比的。”
黄二叔很赞同向庆的话,他接着说道:“平阳城守将杜僧是刨柴的国之柱石,否则杜蒙也不会放心把整个大后方交给他。更非朴根和鱼辉这种人可以比的。”
邱山君耐心听完黄二叔和向庆的话,说道:“咱们在连山城如果想活下去,攻占平阳城是唯一的出路,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我们马上弃城一起逃到南陈去,总不能留下来被刨柴人清算吧。”
众人沉默了,大家齐心协力得到的连山城,难道真要屁股还没坐热就灰溜溜的跑掉吗?
“不能弃城。”一直没说话的夜阑,这是冷冷的说道,花浪寨奴隶的惨状,她还历历在目,她不能退,如果弃城,大兴庄怎么办,因为信任她们而去投奔她们的那些百姓怎么办?
“不能弃城,”夜阑又重复了一遍,她接着说道:“现在弃城,等于放弃了连山城信任我们的百姓,以后谁还会信任我们,我们走了以后,大兴庄里的百姓怎么办?让他们重回以前那种生活吗?我们走了,奴隶贸易死灰复燃怎么办?倭倭人海寇重新回来怎么办?刨柴海匪死灰复燃怎么办?”
夜阑一连串问题,问的众人哑口无言。
白祁这时也说道:“不能弃城,不能退!黄二叔,我们做了这么多是为了什么,别人不知道,难道你也不知道?”
白祁很难得如此严厉的对黄二叔说话,黄二叔恍惚了,仿佛在他面前的不是他从小带大的孩子而是那位已经逝去的曾经战场上指挥千军万马的故人。
对啊,眼前这个孩子,如果正常在白家长大他将是新一代南陈靖远侯。
黄二叔斩钉截铁的说道:“白家军只有战,不会退!”
在场的,除了邱山君和夜阑其他人都是白家军出身,黄二叔话一出,其他人都高声附和道:“白家军,只有战,不会退!”
邱山君和夜阑也被他们感染,跟着他们一起喊道:“只有战,不会退!”
等大家平静下来,白祁问邱山君道:“既然邱先生说我们唯一的出路只有攻占平阳城,那接下来怎么办?”
邱山君说道:“派使者去邺城觐见北齐皇帝,向北齐皇帝讨封千城郡守,对北齐称臣,同时,征兵、练兵和调兵。我听闻白家军擅长水战,正好可以据守那利江天险,将杜蒙的大军堵在那利江以南。用兵的事情我不擅长,邱山君自请去邺城。”说完,他郑重向白祁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