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不知梦
第十二章小年
昨夜一场的大雪让花园村换上新妆，夜雪初霁、澄净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抬眼望去，山顶折射来的阳光柔和净美，岁月仿佛在这里静止不动。
秦佳仁此时正置身于这片雪白世界，面前的河流早已被雪覆了一厚厚层，能听到水从冰下流过的声音，却分不清河水从哪里流过。
远处的几缕炊烟给这片雪国山水画增添了一分烟火气，人间值得。
“呼…”
“吸…”
“呼…”
随着他舒缓的呼吸，胸腔有节奏的起伏着，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一片空旷与辽阔。
正正应了那句：冰雪襟怀，琉璃世界，夜气清如许。
跟随秦学君已经学习十多天了，秦佳仁每天早晨都像现在一样站在河边独自练习一个多小时，先是热身，呼吸，然后是发声练习。回家吃顿午饭后就去秦学君家里跟他学习乐理知识，十余天没有一次间断，那本《音乐基础知识》也被他硬着头皮翻过一遍。
环视一圈后看到周围没人后，秦佳仁便开始例行发声练习…
说起发声练习现在已经是他心头的一片阴影，起初练习是在秦学君家里跟着他的指导练习，当时并没有觉得不妥。
后来见秦佳仁已经逐渐掌握之后，秦学君要求他每天早上热身结束后一个人在河边练习。
在第一个同乡听到大早上河边传来
“a…
o…
u…
e…
i…
……”
这样的声音肯定会好奇发生了什么，跑出来看看，然后就是第二个、第三个。。。
直到王文华出现之前秦佳仁一直都没有觉得难为情。
“老秦，大早上的你怎么叫的和猫一样，时间还没到呢？”
这一嗓子直接原地爆炸，看热闹的人笑的前仰后合。
秦佳仁有心继续联系可是一张嘴自己都觉得羞耻心爆棚，
“报应啊！”
在和秦学君沟通无果后他还是要继续，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坚持。以至于后来几天王文华懒觉都不睡，专门等着听他叫…
好在那个夯货没什么耐性，听了几天性尽之后终于不来搅和。
今天是农历的正月二十三，小年。村里的习俗今天杀猪。
秦佳仁第一次看杀猪还是五六岁的时候，当时小孩儿嘛，好奇心重，听到要杀猪都很兴奋就跑去看。
四五个成年男人把猪四个蹄子捆起来，然后抬到一个小木桌上猪头朝外，猪脖子的位置下面放着一个脸盆。
一个男的拿出一个足足有一尺那么长的刀子捅进猪脖子，紧接着一大股血就顺着刀子的血槽流进脸盆。
第一次看杀猪的秦佳仁就伴随着猪痛苦的嘶鸣流眼泪，猪一叫他一哭，猪一叫他一哭（真事哦！）。
打那儿以后不管是杀猪还是杀鸡秦佳仁就跑的远远的。
秦佳仁的五叔家里每年都有养猪，一般都是养一只最多两只，所以每年只要到了这一天父母和三叔家的都会去帮忙，今天中午几家人午饭就在五叔家一起吃。
进门的时候看到猪已经被分成两半，这些肉除了几家给家里留下一小部分外剩下的老爸和五叔会拿去集市卖的。
厨房里已经飘来了猪血片片煮熟的香味，三个女人在小厨房里忙前忙后，灶台上点着油灯，边上盘子里摆着煮熟的猪尾巴，锅里卤着三家人为今年过年准备的肉。
这是这里人每家每户过年都要准备的一种美食，和面的时候加进去猪血，面和好之后擀开放在蒸笼里面蒸熟，等快晾凉的时候再切片。
吃的时候用卤猪猪脖子的汤煮开，那滋味绝对的人间极品。
厨房里几个女人在不停的忙活往外端吃的，煮好的猪血片片，凉拌的猪耳朵，炒猪肚儿，酸辣土豆丝，木耳炒鸡蛋……
五叔的两个孩子一个五岁大一个三岁，两个爬厨房门口眼睛都舍不得离开，就等着大吃一顿了。
一道道菜摆满桌子，上座上坐着五叔的爹妈，老两口今年七十多了还是很精神，他们生了俩儿子，还有一个现在在城里没回来，是秦佳仁的二叔。
父亲和五叔坐在下手，几个孩子和母亲六个人挤在两边。
上座的长辈先动筷子这是规矩，两个熊孩子看着桌上的菜口水在打转儿，大人们碰了杯酒正式开席。
忙了一早上早就都饿了，人多吃东西格外的香，秦佳仁超长发挥吃了两大碗，几个大人边喝酒边吃饭，餐桌上满是欢声笑语。
吃完饭后拿上分好的猪肉跟父母回家，下午家里都有事要做就没有多喝。
……
秦佳仁家下午要杀只鸡，杀鸡的时候秦佳仁站的远远的，等到褪毛才上去帮忙。
一大桶滚烫的热水倒上去发出一股刺鼻的味道，泡了一分钟就开始拔鸡毛，留下鸡尾巴的一些翎子准备做鸡毛掸子，其他的都会倒掉。
拔完鸡毛要用火把上面没拔干净的绒毛，秦佳仁拎着两条鸡腿在缭毛，突然鸡腿蹬了一下。
“卧槽，”秦佳仁直接把鸡甩出去。
没流干净的鸡血甩秦学文一脸，鸡也被甩在院中央。
“鸡没死透，刚刚蹬了一下腿，吓到了！”给面色不善的秦学文边擦脸边解释着。
“你去看书吧，指望你干活儿迟早一家人都要饿死，告诉你一个成语叫手无缚鸡之力，现在体会到没有？”
“我对缚鸡可不是这么理解的。”心里这样想着没敢说出来。
……
死不瞑目的老母鸡晚饭的时候就被端上餐桌，这道麻辣鸡肉是父亲亲手炒的，这是他的拿手好菜。
夹一块鸡肉放进嘴里，肉质鲜美，异常顺口。
“今年卖几个鸡和兔？我今儿数了一下兔子可能有快十只，洞打得到处都是，明年就再不养了，不然院子地下被打通就出大事了。四个公鸡不留，要不再卖两个母鸡？”李会梅和老公商量道。
秦学文想了想说：“兔的话全卖掉能行，明年就不养了，母鸡都留着下鸡蛋吧，下学期开始一天给他煮个鸡蛋，开始长身体了！”
“你们吃完早点睡觉，明儿早上五点起来收拾去县城。我过去和老五他们说一声”秦学文放下筷子说道。
明天早上几家一起去集市卖家禽猪肉需要早点出发，不然卖完赶不回来。
吃完饭后一家人早早睡下，明天会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