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图快乐谁谈恋爱啊!

不用看人脸色,不用为了赚钱去刻意的迎合,能感觉到别人的无可奈何,又拿他没有办法,真的不要太爽。

晒完太阳,张光汉回到店里打开了洗鞋的设备。

小团子的女鞋是网面状的,这样的鞋洗起来很快,不用任何技术含量,清洗完烘干就成了。

洗鞋的过程中,店里的座机一直响着,按照以往的经验来说,应该是大单子,要他上门修复奢侈品的。

放以往,张光汉听到电话铃响手都不擦就恭恭敬敬的接电话,生怕错过了大客户。

可现在呢?

你响任你响,错过又能怎么样呢?

直到小团子的鞋放到烘干机了,张光汉擦完手,电话再次响起,他才拿起来接通了。

“小张啊,店里最近很忙啊,我这打了三通才打通。”车行钱总阴阳怪气的道,“要是忙的话,我这店里意大利沙发皮革的翻新就找其他人吧!”

钱总是谁?那是本地最大二手车生意的老板。

为人抠搜,除了对自己,对其他人是能坑就坑,自私自利的人。

张光汉每次上门给他做真皮皮具的修复,他总是挑三拣四,非要把价格压到最低,是吃亏不讨好的活。

“啪!”一声,张光汉想也没想的将钱总的电话给挂了。

钱总愣了愣,他已经给了张光汉一个台阶,只要他说不忙,这修复意大利沙发的活不就是他的了吗?

这人技术真不错,就是啊脑袋太轴了,难怪发不了财。

钱总又打了个电话给张光汉,接通后,他问道,“小张啊,怎么把电话挂断了呢?”

“您不是要找其他人?”张光汉怼道。

“不是我说你,你这孩子就是轴,我这明显的想把活给你,难道这还听不出来吗?”钱总佯装生气道,“一套意大利的皮具修复,一万修不修?”

“修。”张光汉觉得划算,这一单给的够多。

听到张光汉心动,钱总又想玩一些套路,道,“先说好,要修的我满意。”

“没问题。”

“那这样,我们店晚上凌晨两点左右闭店,你这时候来,明早修复完毕怎么样?”钱总道。

当万籁俱寂,别人都在熟睡的时候要他去修复皮具,这合理吗?

钱给的不少,可那又怎么样呢,睡觉他不香吗?万一熬夜工作猝死了怎么办?还没见到国足输马来西亚呢。

要是不能开心快乐的工作,这钱不赚也罢。

“我晚上不上门工作。”他拒绝了。

“那谈不拢……”

钱总的话音未落,张光汉听都不想听的又一次挂断了电话,对于不必要的人,真没必要那么时间。

有那时间,还不如到店门口多晒晒太阳。

被挂断电话的钱总愣住了,他冷哼了两声,“破修家具的今天脾气怎么这么臭,哼,晾你两天,等你后悔看我不坑死你。”

“……”

奢侈品修复师是门技术活,小到服装衣帽,大到地毯、沙发,张光汉都能做到焕然一新。

这一行很小众,人才稀缺,掌握技术的修复师基本上都是受捧的一方。

可张光汉之前为什么还处处被拿捏呢?他人真的太好了,谈恋爱习惯了付出和给予,因为想给陈稚芙好的未来,盲目的挣钱和讨好所有人。

结果呢?变成了人人都欺负的人。

做人啊,真的是不能太老实了。

现在张光汉有一个处世的原则,谁让他开心和快乐就顺着它,谁要是让他感觉到不开心和快乐,就硬着刚。

晚间,对门的大学生们都出来了。

财大小吃街一贯的热闹。

张光汉的《洗旧换新》店里有不少来取鞋的人,绝大多数大学生还是很有礼貌的,即便是晚间忙的饭都忘记吃了,他也乐意。

谁叫这帮女学生们一口一个谢谢大哥呢,谁不迷糊啊?

送走店里最后一位客人,张光汉才拿出早以凉透的盒饭啃了起来。

无声无息间。

店门开了。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一个戴着金丝框眼镜,长相甜美中有股性感,长发飘飘微微卷起的女人望着柜台上吃饭的张光汉。

这话不应该是张光汉问她吗?他觉得好笑,“我一直在这里啊。”

“错。”女人强势且不容置疑的道,“你从来没想过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可否认,这个女人说的是对的。

张光汉读小学的时候疯狂迷恋《灌篮高手》,觉得他以后会成为篮坛巨星,后来才发现,他喵的身高到一米七八后死活不长了。

到了大学,觉得他出来后高低能考个烟草体制内躺平,后来张雪峰告诉他,人家走的是世袭制。

“不光是我,很多人都没想过。”张光汉吃了一口黄焖鸡米饭。

“不提别人。”女人扶了扶金丝框眼睛,嘴角勾起大方的笑容,“你要弄清楚你为什么要在这里。”

“嗯……”他想了下,“当时缺钱,又觉得干这个来钱快,就干了洗鞋,所以就在这里了。”

“很好。”女人大方的笑了笑,“既然当时困扰你的是钱,那现在呢?”

因为当时不知道干嘛,缺钱所以做了洗鞋和修复,现在好像不缺钱,那他还在这里做什么?

对啊。

那他在这里做什么?

或许这就是哲学女教授的魅力所在,简简单单的几个问题,居然把张光汉整不会了。

“卧槽,我不知道。”张光汉一脸好奇的望着面前甜美又不失性感的女人。

“不知道?这么简单的问题你居然都不知道?”徐渔晚一脸不可思议的道,“比如我,出现在这里是因为要找你拿画。”

绕了半天,她是来拿画的,这么简单的问题,他为什么还要想那么多。

“厉害。”张光汉竖起了大拇指,心里有股莫名的开心,“那我出现在这里就是等你拿画。”

“啪。”徐渔晚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望着张光汉,“画呢?”

“我去拿。”

“不用。”她又摆了摆手。

“那我吃完再拿?”

“你吃。”她点了点头。

张光汉刚扒拉了一口饭,虽然冷了,可食物带来的饱腹感让人感觉到幸福和充实,可面前的女人却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道,“困扰我人生的哲学问题是,你谈了五年恋爱居然是个听字面意思的直男。”

张光汉吧唧着嘴,“那哲学都解释不了问题算什么?”

“脑垂体基数分泌过度,去甲肾上腺素生物合成的前体物质带来的虚假心动,内啡肽带来的持久心动。”徐渔晚解释道。

“能人言否?”

“动物恋爱期间身体本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