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郡主是我的命
“报——”“少将军,前方无路可走了,都是棘草,不管是骑马还是步履,都会使大队人马受伤的!”。
陈少廷傲慢的闭了闭眼,用手心拍一下自己的脑门,慢声细语的答复探子:“那你意思是路不走了,仗也不打了吗?”
探子立刻低下头:属下不敢!
“来人,把这个扰乱军心的无能鼠辈给我砍了!”陈少廷一声令下,无人敢不从,一旁的副将皱眉头的,瑟瑟发抖的,面如铁灰的都有,只有陆风,嘴角一侧略微上扬,似笑非笑,让人看了很是不舒服。
众人吓的大气不敢喘,陈少廷暗暗咬紧牙根,用眼睛余光瞟见旁边的生死兄弟陆风,他也正面无表情,依旧用寒冷阴翳的眸子目视前方。
少倾,陆风双腿轻夹马肚,向前走了几步,回头对陈少廷说:“四少,容我去探一探便知一二”。
陈少廷还没做声,便只觉一阵疾风扑面而来,留下的只有陆风马蹄踏飞过来的草叶,此时夏末,秋风皱起、稍感凉意,可陈少廷的心情却比秋风还凉……,那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如今却……,应该不会是他吧?
昨夜与明军战败,忽收一封密函:“军中有鬼,手足生疮。”陈少廷联想到今日陆风的种种,这手足生疮四个字分明是说与我情同手足的陆风啊,可陆风堂堂陆勇侯的嫡亲儿子,将来也是要继承爵位的,他断不可为明军效力啊!那么密函又是谁发的呢?
片刻后,陆风策马奔回,他稍喘口气,望向大队人马,对陈少廷说:“四少,前面却实荆棘丛生,恐怕没等回营,便被草划伤大半的脚踝和马匹了。”
陈少廷昂起头颅,眯了眯傲慢的眼睛,露出狠辣的目光,心想:“他的话也许根本不可信。”
秋风乍起,天边映出火红的晚霞,似乎要连着天一同燃烧掉。
陈少廷的白色披风在晚霞中映的分外雪白,如果他预测到今日的出发必是有去无回,那么断然不会走入死亡深渊。
他不管陆风如何阻拦,执意要踏上前方的荆棘路,左手坚定而有力的向前一挥,大队人马便呼啦啦的跟进。
此时陆风殿后,见大队人马已过,他却露出了无法琢磨的笑容。
晚霞已落,天色渐暗,常青军进入棘草地后果然被扎的哎哟声不断,伴着马匹的撕咬和鸣叫,一段艰难的路途,正像黑暗的魔爪不停的摸索着食物,陈少廷也皱着眉头,忍痛拉马前行。
行至中途,一阵狂风呼啸而过,马儿事先觉察到险情,扬起马头挣脱缰绳疯狂嘶鸣,陈少廷挥动手中蓝色小旗帜,所有骑兵勒马蹲入草丛,一阵静谧过后,突然火光冲天,万发箭雨燃烧着火焰飞射过来,陈少廷大喊:“列阵、阻击;列阵阻击”。
然而,面对如此凶猛的火箭雨,勇猛无敌的常青军,走入了棘草中央、两山之间的腹地,此时也像砧板上的肉一般,任人宰割。
天黑夜凉,寒风呼啸而过,带着四处蔓延的烽火,像极了人间炼狱,正张开血盆大口,噬咬着如蝼蚁一般的人命。
陈少廷拼尽了全身力气,打开飞来的箭雨,眼角余光所到之处,全是兵卒的叫喊声,脑海中一阵嗡鸣声,他突然想起陆风,他去了哪里?真的是他背叛了我吗?他可是我朝夕相处的兄弟啊,难道他牺牲了?不,不会,他武功那么好,不会的。这一切都是梦,是梦!
陈少廷妄想这是梦境,可无论他如何强迫自己清醒,却还是得用尽全身力气去拼开这该死的箭雨。倒下的人已不计其数,陈少廷大喊:“左前锋掩护,其余人跟我撤!”
霎时间,噼噼啪啪,凑到陈少廷身旁的不过数十人,左前锋郎剑一个箭步飞奔至少将军前,嗖……啪!箭头七寸直插郎剑左胸前,陈少廷顺势抱住郎剑,拼命连喊“快撤、快撤!”
烈火烧的青黄不接的棘草啪啪直响,约有五六个活下来的人,撤出了山坳,躲进旁边的山峰险要处。
夜深人静了,陈少廷以为彻底退出了包围圈,总算活了一命下来,平日里嚣张跋扈的他此时眸子里只剩落寞和恐惧,此次战争是为了平定契骨族的地方割据,统一大燕王朝,出征前在父亲面前立下了军令状的,虽然他是陈家的独苗,但也被一帮子姐姐们娇惯坏了的,性格嚣张不说,还极其暴戾,一言不合就杀杀杀的,平南侯陈城担心日后袭爵,如若陈少廷四处得罪人,会众叛亲离,那么陈家就彻底的败了。所以这次出征是父亲下了狠心的一次赌博。
饥寒交迫的山坳里,陈少廷脑子里满是以前姐姐们的温柔乡,并特别悔恨跟父亲签的军令状,可是只剩下五个人了,要怎样才能退出这该死的荒山野领里呢?陆风是死是活呢?平日里称兄道弟的,如今怎么不见人影呢?
陈少廷想着想着,突然被旁边的一声痛苦呻吟声惊扰,这时才想起左前锋郎剑还在受伤。
另一名兵卒拱手一拜道:“少将军,我们还是撤回龙城吧,要不然在这里只能被冻死、被狼吃。”
陈少廷听到卒子的建议,漠然抬起头看他,谁知那小兵吓的虎躯一震扑通跪地说:“小的该死。”
此时,陈少廷一反常态的没有让人砍杀他,反倒说:“你说的对,我们得想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
五个兵、一个大将一个副将,还是中箭的残将,对于这支队伍而言只能是累赘,按照陈少廷以往的做法,肯定是弃之不顾。
郎剑低下眸子,有气无力的说:“少将军,把我放下吧,你们这样走,要几时才能撤回龙城啊!”
陈少廷又一反常态说:“我不管你们五个怎么背他、抬他,都必须要把郎剑给我抬回家。”“是!”五个卒子齐声应道。
郎剑既无奈又感动,无奈的是自己的身体只能拖累他们,感动的是陈少主对他还算仁义。
而陈少廷内心里想的是平日里姐姐们虽然对他好,但关键时刻还没有人会为了他舍命相救,陆风也不行,但郎剑做到了。
“郎剑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陈少廷诚恳的对郎剑说道。
山坳里几只残兵身影踉踉跄跄的走着,夜色格外的清冷,星辰活跃的闪着,山影静谧的坐落在天地间,家的方向似乎格外的遥远,此去山高水长,还不知是否有命见到伊人。
夜风凉彻脊背,陈少廷似乎觉得哪里不对,总觉得头顶似有一只大手罩住,让人毛骨悚然。他突然回头翻看,果然,山尖上一个骑马的人影出现了,陈少廷略皱眉头,想到:“不会是陆风吧?他果然没死,是叛变了吗?”“快趴下……”郎剑用尽全身余力喊出来。
五个小卒子躁动起来,还没等防守,“嗖…嗖…啪!”几个兵卒纷纷倒下,陈少廷左胸靠上正中一箭,带着惊恐的眼神,直直地倒下,眼看着那个山尖上的身影只停留片刻便漠然转身。
陈少廷临死前一直喃喃“陆风……”。
………………………………………………………………………………………………………………………………………………………………………………………………………………………………这个分割线是陈少廷死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