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郡主是我的命
陈少廷和莫护慈等人商量好对策后,这天夜里去了冯府,不过是偷偷摸进去。
由于有了第一次翻书房的经验,这次再去便是轻车熟路。
偌大冯府,即使是深夜,也有下人忙忙碌碌,不过躲避这些人,陈少廷也不费吹灰之力。
绕过前面的书房时,灯还亮着,陈少廷用手扣开窗户纸看进去,发现冯岐川还在写着什么,双眼疲惫,在灯下艰难的看着写着。
原本以为能顺便去书房里的暗室再次看看,结果这老东西工作起来比牛还勤恳。只好做罢,直奔向冯允衡的书房。
陈少廷按照之前冯允衡吩咐的学布谷鸟叫声联络,于是他跳至西窗前学了两三声布谷鸟叫,只是再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有人来,他只好左右看看,能否找到冯允衡。
见到挨着书房一侧有一间小房的灯还亮着,便又跑过去,扣开窗纸,这一看不要紧,怪不得冯允衡爽约了,原来是毒瘾犯了,在这个狭小的杂物间,哆哆嗦嗦的吸着烟,两眼淤青,眼神发直,看起来又很享受的样子。
陈少廷皱了皱眉头,叹口气:“看来今天算是什么都传递不了了!”怎么办呢。
正想着回慈心斋,一队五人的府兵正巡逻至此,陈少廷连忙翻身躲避,飞至房顶时,才发现那天来书房只是冯府的九牛一毛,这豁大的后院才是主体。
出于好奇,他一间一间的跳跃,也好熟络地形。
不知不觉已到了最西侧里间,四处看了看,也没什么特别的,陈少廷预备打道回府,结果有一处门怕啦怕啦一声一声的响,非常有节奏。他迎着声音跳过去,想看看是什么东西。
结果声音又停下了,陈少廷想扒开窗纸一探究竟,里面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见。偶尔有轻微闪动,似是水波,但依然看不清到底是何物,被好奇心引着,陈少廷将纸缝抠大,再次察看,这一看差点没把他的心脏吓出来,像是一双眼睛和他相对。
他迅速飞上房顶,平复下心情,脑海里快速转着刚才那个画面:“是狗吗?不对,狗见到异响会叫,是猪吗?也不对,这个屋子上着三层锁,不可能是牲口棚!”
陈少廷定了定神,准备再次观看,结果刚才的那种响动又出来了,就是这扇门啪啦啪啦的响,非常有节奏。
他啪在房檐上向下看,依然看不清,只好在房顶上揭开瓦片朝里看去。
这次稍微看清一点点,几条大铁链子长长的走向一处,而那一处黑糊糊一团,又什么也看不清。
怎么办?想弄清楚是什么,除非能进去,可不知是何物,万一打不过它,被咬死在这里岂不是太冤了!陈少廷这样想着,正在犹豫之时,只见一女子并着丫鬟急匆匆的赶来,正好是朝这栋房子过来。
陈少廷趴在房顶上一动不动的观察着。
“嗯?看清了,是婵儿吗?”陈少廷忽地起身,揉揉眼睛再看,似乎又不像,婵儿不会这么媚俗。
只见女子身后的丫鬟抱着食盒放在门前,那女子说了句:“二娘快来吃饭!”说完二人赶紧跑走,在远处观察着。
少卿,那门终于开了,一只手伸出来,拿走了那食盒。
“给送饭这个女人是谁?她二娘又是谁?”这些疑问促使陈少廷跟上那个女人。
“她和婵儿是不是有血缘关系?还是她就是婵儿?夜里看不清,一定要弄清状况!”陈少廷想着。
一个在地上走,一个在天上飞,那女人穿过后院,绕过后花园,来到了一个宽敞的开间处,这里灯火通明,装置豪华,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
“二小姐,你这样偷偷给她送饭,大夫人看见了会不高兴的!”女人身后的丫鬟这样说着。
“二娘也是可怜人,若不是母亲刁蛮跋扈,何至于婵儿姐姐早妖,又何至于她的娘亲变成如今的样子,我虽不能搭救,但能给她偷偷送吃食,也算是替母赎罪了吧!”那女人一番话完毕,陈少廷顿时翻江倒海。
因为她叫婵儿姐姐,而婵儿也姓冯,这个女人住处如此阔绰,那么她和婵儿应该都是冯岐川的千金,那么清酒师傅的故友就是冯岐川?那么怪物师傅是冯岐川的二夫人?那这个房子里关着的是谁呢?
陈少廷不停的想着,好奇又让他返回那个怪怪的房间。
此时,她已经吃完饭,食盒依旧摆在门外,观察了一会儿,房门也不啪啦啪啦响了,原来刚才特别有节奏的房门声是里面的“二娘”饿了,以这样的方式传达声音罢了。
陈少廷揭开瓦片,继续向里张望,在朦胧微弱的月光下,恍恍惚惚看到了她的头,发出一闪一闪的亮光。他越看不见,越有些着急,一不小心碎了一片瓦,啪嗒掉了下去。
陈少廷迅速翻身逃走,只听得里面一阵沙沙响。
他还是不甘心,不如直接闯入吧,一个女人还能吃人不成。
这样想着,陈少廷一个飞身,从房顶漏洞处缩身钻了进去。
“呼呼……呼呼……”那人吓的发呼呼的声音。
陈少廷连忙挥手:“你别怕,我是来救你的!”
俄而,那人停止了呼呼声,慢慢放松了身体,这才慢慢转身。
只见她披头散发宛如打毡的黑猪毛,满脸皱纹似童话巫婆,面无血色如千年老妖,身穿破衣烂衫骨瘦如柴,若不是还有五官,简直看不出这还是一个人。
陈少廷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仍心有余悸,一字一顿道:“我,认识,婵儿,我来救你出去!”
“呼呼,呼呼”那人又发出来这样的声音。
“你别生气,我真的是婵儿的朋友,我们在晏安河雪孤村认识的!”
那人只是看着陈少廷略有敌意,但这次没有生气,也没有发出呼呼的声音。
陈少廷继续说到:“我师傅清酒猎人在婵儿十三那年救了她出去的!”
只这一句话,那人突然痛哭流涕:“苍天有眼呐!”
“你会说话?”陈少廷问着,“事不宜迟,我先把你救出去再说吧?”
他走到她的铁锁旁,拽了拽,竟轻松就拔出来了,陈少廷回头看向她,惊讶的问:“你为什么不逃出去?”
“逃出去,又能去哪?”她用极其微弱的声音回答他。
就这样,她被陈少廷带回了慈心斋,这天夜里,所有人无眠,大家都来看陈少廷带回来这个似人非人的老太婆。
第二天,莫护慈叫了两个老妈子,给这个人梳洗打扮,这才大致有了人样,竟然是一个快花甲之年的老人。
陈少廷屏退左右,这才和老人家细细道来。
“老人家,我们都是婵儿的朋友,她在晏安河非常安全,如今已经二十岁了,出落的水灵灵的!”陈少廷最先介绍情况。
“婵儿的母亲呢?她好不好?”老人家这样问?
“您不是婵儿的母亲吗?”陈少廷反问。
老人家摇摇头说:“我不是,我不是,我是瑶瑶(婵儿母亲的名字)的女仆,我姓柴,婵儿叫我柴妈妈!”
陈少廷没有说话,想听柴妈妈继续讲述。
“那年,婵儿十三岁,刚过了圆锁的年纪,大夫人说婵儿命硬,会克死全家,竟将她打扮成下人,府里任何人不准接近她,而瑶瑶,就是婵儿的母亲被发落到厨房里做着最粗重的活,大夫人还是嫉恨她,又将她关进那个房间,不准出入。后来婵儿莫名奇妙中毒身亡,被冯府偷偷运走,瑶瑶知道了,差点疯掉,是我,我说‘我已经是一把老骨头了,这辈子已看的差不多了,不如就替了她吧!’就这样,我替瑶瑶守在这里,瑶瑶追婵儿去了,即使婵儿不在了,瑶瑶也能重新活一回。而我为了不让人发现,就装疯卖傻,不敢说话,才一直苟活了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