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郡主是我的命

“慈儿,我知道你有办法对吗?快说吧,我都能扛的住!”这个时候的陈少廷俨然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哪怕莫护慈说出要以命换命,他也绝不犹豫一下。

有时候人的大脑就在这一瞬间,它所拥有的荷尔蒙能够超越生命本身,比如友情或者爱情,当你真正爱过的人,或者用生命交往的人,遇到危险之时,我们所做的决定往往有着惊人的力量,而那种力量是旁观者所赞叹的,或者是所不屑的。

莫护慈知道,这个时候是无法劝说的,并且她已经决定与陈少廷同生共死,无论他发生任何事,都守护在身边。

“廷哥哥,几滴血不够用,但是两碗血足够!”

“好样的慈儿,我这就割出血来给他!”

陈少廷说完,众下人纷纷下跪劝说:“主子三思啊!”

莫护慈也说:“廷哥哥,你可知这两碗血放出来,你即使能活着,也是半死的人!廷哥哥我……”说着说着莫护慈哽咽起来,她觉得可能马上要失去廷哥哥了,某些时候女人的直觉准的可怕。

可陈少廷依然相信自己的身体,那么大的磨难都闯过来了,现在好兄弟需要两碗血难道还怕了不成。

“慈儿,你放心,我是铁打的身子,阎王爷不会轻易要我的命,再说,我还准备好好活着,将来和你成家立业,再生上一堆小小廷儿和慈儿!”

“不——”莫护慈瞬间泪如雨下,扑倒在陈少廷身上。

“好了慈儿,我们开始吧!”他屏退了所有下人,拿上一刀两碗,独自走入里间,莫护慈擦干眼泪,也紧紧跟着他走进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屋里的下人们焦急等待着,有的人仰头祈祷,有的人低头默念,所有人都期待慈心斋里的两位英雄好汉能够顺利闯关。

少时,莫护慈从里间出来,一手端着一碗血,眼圈红红的,急匆匆的走向白霁,她邀下人们侍候白霁喝下去,而此时他已然成了临死之人,身体软软的任人宰割。

“白霁,你给我听好了,你现在喝下去的是廷哥哥的血,所以你必须挺过今晚,否则我和廷哥哥绝不会轻饶你!”莫护慈一字一顿说着。

给他喝完这些血,莫护慈着两名丫鬟在白霁身旁守着,又吩咐下人们用红枣顿上鸡汤端来给陈少廷喝,然后让人请郎中开了补血药方,说完她又急匆匆走进里间。

此时,陈少廷平躺床上,脸色煞白,嘴唇毫无血色,身体虚弱不堪,竟毫无知觉地睡了过去。

“廷哥哥,你知道吗?你这种情形是我见到的第二次,上一次在飞狐岭,你也是奄奄一息躺着,那一刻我对你充满希望,我觉得你还有一身的责任,所以肯定你一定会好的,可是这次不一样,这样做无异于自杀,可是你这个样子就像用刀割我的心一样,痛苦极了,如果老天一定要一命换一命,那我义不容辞,可天公不作美,它看不上我这个无用之身,廷哥哥,你一定要快些好起来,等完成你的使命,我带你回晏安河,撇开一切世俗烦恼,我们一起在河边骑马放牧,我们一起在胡杨林里看秋叶纷飞,我们一起在山谷里纵情高歌。如果这些你都不喜欢,那么我陪你驰骋沙场,建功立业。总之,你命几时,我便跟随几时,绝不轻易放过你。”

莫护慈深情款款,说完泪珠如大海里的珍珠一般,嘀嗒嘀嗒打在陈少廷的手臂上。

渐渐的,日落西山,下人们忙碌的身影仍未减少,莫护慈伏在角桌上,身旁的麒麟香炉里静静地吐着云纹青烟,那个身影如此落寞孤独,她没了任何依靠,两个坚强的支柱此时东屋一个,西屋一个,都静悄悄的。她除了伤心,已经没有任何精力去祈祷。

“小姐,您吃点东西吧,都一天没吃了,就是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啊!”仆人林妈妈关切着问到。

“不吃了,廷哥哥还没醒来!林妈妈吩咐所有人都不要进来,让我安静一会儿!”莫护慈下了命令。

林妈妈稍待了一会儿,也摇摇头下去了,整个屋里似乎又弥漫上了孤独的气氲,随着暮影沉沉,除了孤独,还有一丝惆怅和无助,这一刻,她多么想念父王,多么想念药王师傅和野师傅,以及念芙等等飞狐岭的一切,她好想立刻带着陈少廷回到那里,再也不管这些纷纷扰扰。

莫护慈从伏几上站起来,从门口望向天空,此时繁星点点,在冬季的冷冽里,不停的眨巴着眼睛,似乎在安慰她,不要放弃,不要伤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望着繁星,她忽然想到小时候第一次见到陈少廷时的情景,那年她的母亲刚刚去世,小小陈少廷便会安慰她说:“听说亲人去了天堂以后都会变成星星,你看见星星眨眼睛的时候,就是你的亲人在和你说话,要用心去倾听,才会感受到!”

莫护慈似乎听到了母亲对她说的话:“孩子不要怕,你所在乎的人,明天都会好起来!”这种信心如潮水一般,用气势推动了她,让她彻底振奋。

突然,里间的陈少廷用微弱的声音喊着:“慈儿,慈儿!”

莫护慈一个箭步飞奔过去,伏在他床前:“廷哥哥,你终于醒了!”

“慈儿,我睡了多久?白霁好吗?”他醒来,先问白霁怎么样了。

莫护慈突然懊恼,因为在这期间,她只顾想着陈少廷,都忘了白霁也在生死之间徘徊。

“廷哥哥,你放心,他会没事的!”

陈少廷尝试着坐起来,可身体疲软不做主,莫护慈几乎使了武人的所有力气,强撑着陈少廷下了床,一步一驱的来到了白霁的房间。

此时,白霁似乎陷入了梦境,又像出现了幻觉,嘴唇干裂,眉宇紧皱,不停的说着胡话。陈少廷赶紧上前,手搭在他额头上:“好烫,发烧了!”

陈少廷瞬间看向莫护慈,把她吓的直接放下了抱着陈少廷胳膊的手,脸色煞白,不知该如何解释。

“慈儿,我并没有要怪你,只是,白霁是我的好朋友,我用我血去救他,在我也倒下的时候,我希望你能兼顾他一些好吗?下人都死了吗?”

陈少廷虽然没有向莫护慈发火,但火气灌满整间屋子,所有下人纷纷跑来,陈少廷更加生气:“你们都是怎么办事的?白霁已经发烧成这个样子了,你们都不知道吗?”

所有仆人纷纷跪倒在地,紧听他训斥。

“廷哥哥别这样,是我的错!”莫护慈眼含泪水说道。

“公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既是我也不敢指责公主!”陈少廷一本正经以近乎严肃的口吻说着。

莫护慈听着陈少廷的话,心如刀绞,她的直觉告诉自己,廷哥哥是在生自己的气,气自己没有照顾好白霁。

“来人,用凉水敷上他的额头,再去请郎中来!”陈少廷严肃吩咐下人。

众人纷纷忙碌起来,莫护慈想要抓住他的手,只是他轻轻躲开了。

莫护慈孤零零的站在那里,尴尬、生气、懊恼、后悔、所有的情绪一股脑的出来,她感觉这个屋子犹如烈火焚烧,再也呆不得,想到这里,转身离去。

陈少廷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了,想要留住她,却终究没有开口。

夜深了,看着白霁一点点退了烧并平静下来,陈少廷终于舒了口气,郎中过来再次给他把脉:“这位先生福大命大造化大啊,也不知吃了什么药,竟能让脉搏变的平稳,毒气和体内血液能共存,这种情况着实少见,接下来要是能有强力解毒药,便可使身体恢复如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