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郡主是我的命
1、莫护慈巧遇父王
莫护慈带着两名近卫急马飞奔,深秋的胡杨林,微风瑟瑟、层林尽染,灿黄林中只一道身着白色披风的画中美人呼啸而过。
这在以往之时,莫护慈每每前往晏安河方向,总要到林中深处猎得一只美味佳肴才能前去,如今,深知陈少廷陷入险境,她总觉得龙城内有人要追杀陈少廷,莫护慈心如火烤一般,恨不能让马儿长了翅膀飞奔过去。
“廷哥哥,我来救你!”莫护慈默念了一路。
滔滔晏安河自北向南,沿着飞狐岭,绵延不绝;就像护崽的母亲那般守卫着飞狐岭的一草一木,每逢秋季伊始,胡杨的姜黄色随风撒入晏安河,在蔚蓝的映射下,河面悠闲的飘着三三两两的叶片,真真令人陶醉其中。
莫护慈牵马踏过晏安河,也许是心急如焚的缘故,总感觉背后有股股阴风吹过,一撮一撮的家雀轰然飞走,刮的树叶沙沙作响,回头看时,却又一片寂静。
穿过胡杨林,映入眼帘的是一户挂满狐狸毛的四制小院,院墙是用茅草和泥堆砌的,两墙的狐狸毛有深棕色的、浅棕色的、土黄色的,还有一些银白色的,当然还有各种各样的弓箭,依序摆放于墙头。
莫护慈看到一款银色小短弓,雕花碶银短小精悍,简直为她量身定制一般。
她刚要情不自禁摘取时,突然想到这个野师傅绝不会轻易将弓箭让她拿走。
莫护慈骨碌着眼睛,左右看看,果然,小银弓挂在一根弦上,这是一根隐形的弦,极难被发现,如果贸然取下,势必扣动某个机关,到时小命不保也大有可能。
“看来野师傅果然有好手段,这雪孤村不是轻易能进得去的。”
莫护慈耸耸肩膀,但仍然没能阻止她放弃那张漂亮的小弓。
少倾,她托着下巴,看看这晏安河周围,完全不像有侵入的痕迹,或许先拿下这张小弓,再去找陈少廷也不迟吧?想到这,她又开始琢磨起这根隐形的弦来。
莫护慈顺着弦蹑手蹑脚的蹲伏前进,约莫走了小五十步,突然,一双黑色压纹皮靴出现在她眼下,顺着黑靴子向上看时,绛红色莽纹袍服身披紫黑色大氅,美髯中露出熟悉又慈祥的面孔,那是父王……
父王后面还跟着巴格和野师傅……
莫护慈不顾隐形弦的走向,慌张下跪:“父王,您怎么在这里?”没等老王爷训话,莫护慈的脚尖已触碰了隐形弦,只一瞬间“嗖嗖嗖”飞来五根银角箭,直冲老王爷和莫护慈。
说时迟,那时快,野师傅清酒猎人飞身跃起,左手一剂飞镖,啪的一声钉住断裂的隐形弦,右手已全部抓住飞来的五支箭,那五支箭已与老王爷的脖颈差之分毫,真是虚惊一场,不过那巴格早已挡在王爷的身前。
“王爷受惊了!”清酒猎人拱手拜道!
“野师傅,身手还是那么敏捷!徒儿佩服”,莫护慈先是夸赞了清酒猎人,马上又跪拜不起对父亲认错:“父王,女儿知错了!”
老王爷抿了抿嘴角,摇摇头,转身离开,莫护慈做了个鬼脸也跟上王爷。
“哎,这一闹竟忘记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莫护慈心想着。
于是,快速向前一跃,抱住清酒猎人的胳膊调皮着问到:“野师傅,平南侯的大公子陈少廷是不是被您带这里来了?”
“慈儿向来聪慧!答案已在你心中!”野师傅一句佛性话语,搞得莫护慈云里雾里。
清酒猎人头戴紫色一字巾,巾上扣一轮圆月银饰扣,红颜褐发,眉高眼深,一撮褐色胡须随唇抖动,未开口已让人畏惧三分,但莫护慈和老药王对清酒猎人从来都是嘻嘻哈哈的,没有严肃时候,不过这一点清酒猎人从未计较过。
“哎呀,野师傅,您就别打哈哈了!龙城出事了,平南侯遭了灭顶之灾,陈少廷有危险了,老巫都算出来了,我是过来救他的!”
“天底下还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比我这雪孤村安全的呢!”
清酒猎人一句话噎的莫护慈说不出话来。
此时,老王爷停下脚步,转头问莫护慈:“慈儿,飞狐岭那边可有异动?”
“父王,老巫给我一个挂签‘是东不是西,不是南不握盘’,所以女儿分析那红色信号烟应该是龙城内的人互相传的信号,女儿匆忙赶过来,是怕廷哥哥出事,特别过来保护他。”
莫护慈说话如蹦豆子一般,一股脑儿的全吐出来。
老王爷脸上没有丝毫表情,莫护慈猜不出父王心里想什么,稍微顿了一会儿,老王爷问:“慈儿,你来时,可注意有没有人跟踪你?”
“没人跟踪”莫护慈脱口而出,可随即又想到了什么
“我们过晏安河时,不知是不是被跟踪了,可回头什么也没看见。”
“遭了,慈儿,飞狐岭出事了!”
“什么?”
“那个红色信号烟如果是龙城的人发的,证明他们已经知道陈少廷的住处了,如果有人跟踪你,他们已经知道你我都离开了飞狐岭,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他们势必要在这个时候铲除陈少廷,恐怕,飞狐岭现在已经陷入战火了。”
老王爷气定神闲的分析着。
“慈儿听着,只你我二人知道,陈少廷在这里最安全,现在我们要即刻回岭守卫家园!”
“是,父王!”
…………………………………………………………………………………………………………………………………
莫护慈和老王爷并巴格等护卫,快马加鞭地赶回飞狐岭,彼时已暮影沉沉,演武场后院正乒乒乓乓的打斗,莫护慈飞身纵马,一把无名火焰腾腾的安奈不住,戚峰早已拔步在当院,见公主回来驰援,更是来了劲,左手一个勾刀,右手出剑,两个小喽啰哦啊倒地。
敌方见形势不妙,欲卖个破绽抽身撤退,莫护慈再入一步,一个连环脚踢到刺客的下巴,那刺客不及躲闪,连翻了两个跟头,被莫护慈一脚踩在地,双手被负裹挟:“是哪个不要命的小贼敢闯我莫护府。”
其余约五六个刺客听到一声哨响,都飞身逃跑了。
“戚峰,把他给我看押好了,其余人打扫战场。”
这场浩劫终于告一段落,抓到手的刺客还未等戚峰带回牢房便咬舌自尽;莫护慈和王爷急匆匆走进内院,亦是满院狼藉,地上躺着七七八八个黑衣尸身,郎剑正手持血染的剑,怒气冲冲的瞪着这些刺客。
“郎剑,什么情况?”
“王爷,公主!今日公主走后,末将守护少将军寝卧,时至酉时,一伙黑衣人闯入,直刺少将军被卧。”
莫护慈皱了皱秀丽的眉头说:“看来刺客目标明确,老巫说对了!龙城有人要杀陈少廷灭口!”
郎剑恨恨地点点头。
………………………………………………………………………………………………………
2、陈少廷病愈
话分两头说,晏安河雪孤村。
莫护慈和王爷走后,两个白衣童仆打扮的人回到猎户院,唰唰唰一阵飞檐走壁,又布置好了被莫护慈破坏掉的暗玄机关。清酒微微一笑,半摸胡须说:“洛白,把那张银色小弩收起来吧,它迟早都是公主的!”
只见童颜白面小生拱手一拜:“是,师傅”便轻身飞跃,将小银弩反手收进袖里。
师徒三人绕过猎户院,继续向前走,只见远远的林子处闪出一道灯光来,转入林子后,却赫然出现一所庄院,青缕如烟大院墙,墙外有二三百株胡杨树,青青黄黄,好一幅色彩浓郁的水墨画。
清酒三人前脚踏入门槛,便出来一位姑子,躬身一拜道:“庄主,晚饭已备好,可以用餐了。”
“好!”
清酒转身刚走,只见两位童仆小生对视一笑,眉梢一挑,轻功拔走,不知飞向何处。
话说这两位童仆并不是童龄孩子,却是年方二十的成年男子,长了个童颜白面,好不干净帅气的白玉面皮,他们二人一个叫做:“洛白”,另一个叫“洛尘”;因从小被清酒猎人收养,二人年龄不大,却独爱喝这雪孤村独酿的欧亚草酒,许是喝酒的缘故,才有了身轻如燕,面皮如玉的外貌。
这会子功夫,洛白和洛尘已飞到庄院后方的一处雅院里,院墙内一片垂杨柳随风摇摆着;柳树下石案旁坐着一位英姿勃勃、眸色幽深的白面后生,他正在用食指和中指一下一下的敲打着石案,似乎是想着什么入了神儿。
洛白和洛尘轻轻停在后生身旁,他方知来人,忙起身见礼:“少廷见过二位小哥儿”
“哟,好的差不多了,看来这老药王医术果真不一般啊!”
洛白洛尘点头称赞。
陈少廷微微一笑,嘴角动了动,欲言又止,洛白似乎看出点什么,便把话接过来说:欸!深秋美景弹指过,何不逍遥醉梦生!喝酒,喝酒!说着便从衣袖里掏出精致白瓷瓶,往嘴里倾倒,还未尽兴,便一把被洛尘抢了过去。
两个人因为一瓶酒,飞过来抢过去的,好不热闹。
此时,陈少廷也露出一丝笑容,只是还有惆怅未销。“铛铛铛”随着几声急切轻柔的敲门声,打破了院内的和谐。
洛尘最是机灵,他嗖的一下左手扔出酒瓶,右手向前方一挥,飞至院门口,从门缝里向外瞧时,只见一位披着轻纱般白衣的少女,着一头顺滑黑发,面容秀美绝俗,手捧一醅新酒,酒香飘飘而入。姑娘身后还跟着一位青衣束发的姑子,手端食盒,二人肃然站于门外。
“神仙姐姐,你怎么来了?”洛尘开门迎客。
“陈少爷好些了么?”神仙姐姐反问。
“嗯?神仙姐姐如此关心那个呆货,我可吃醋了!”
“没大没小”
“傻呆瓜,别愣着了,神仙姐姐来看你了!”
陈少廷和洛白纷纷站起来迎接,洛白凑近陈少廷耳边说:“这位天仙美人可不好惹,师傅带回来那年才十三岁,据说姓冯,我们只叫她婵儿,连师傅都对她毕恭毕敬的。”
陈少廷略微点头,便上前拱手迎接二位客人。
这位婵儿小姐也屈膝行礼,姑子将食盒放在石桌上,把菜品一一拿出来摆放整齐,婵儿旋了一壶酒,拿一只盏子,筛下酒与陈少廷吃。
“陈少爷,师傅说你身上的伤要用这种特酿的狼花酒搭配,才好的更快些。”婵儿毕恭毕敬的说着,宛如世外观音菩萨的偈言,让人拒不得。
陈少廷不知怎的,心像小鹿乱撞,咚咚的跳个不停。
此时,洛尘也伸过来一只杯子,打趣道:“神仙姐姐,小弟倾慕你……的酒
多时了,可否赏给我一点哦?”
“你不怕掺杂喝了中毒么?”
“金刚不坏之躯”
“……好!”
几个青年俊美在一处雅院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渐渐黑影沉沉,灯光灼灼。
这晚,陈少廷一个人走上床,脱下外罩,用铜镜照了照身上的疮疤,一股一股的,似乎像蛇在噬咬,奇痒无比,这个狼花酒如此烈性,只那一盅,便觉全身有万只虫子爬行。
陈少廷一晚上都在床上与疮疤斗争,一会儿出汗,一会儿犹如万箭穿心,一会儿酸痛难耐,直到卯时,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等他再次醒来时,阳光已刺拉拉的直晒胸膛,他长长的伸伸懒腰,只觉浑身舒爽,轻如飞燕,精神足赤。
瞬间清醒的他忙不迭的扯开衣袖,竟发现身上的疮疤已全部消失,皮肤嫩如婴肌,陈少廷激动的差点掉下眼泪,他跳下床榻,身轻如前,试着出拳伸掌,也都无碍。
“我痊愈了……,我痊愈了……”
陈少廷边跑边喊,跑出了雅院。
刚推开门时,几只熟悉的面孔早已站在门口处,有人欣慰,有人似看笑话一样看着他。
陈少廷愣在原地,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结结巴巴的说了句:“清……清酒先生,早上好!”
“不早了,日上三竿了!”洛尘抢答道。
婵儿彬彬有礼的上前躬身请安:“陈少爷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