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帝女
放眼这宫中的嫔妃,皇后娘娘出自王氏,宸妃娘娘出自赵氏,夏侯昭仪出自夏侯氏,有些位份的嫔妃基本上都是出自七大门阀。太子妃娘娘也是出自七大门阀中的林氏。
寻常官员的女儿即便是入了宫,那位份也是极低。比如云舒都生了儿子,她的父亲是五品郎中,父皇对她歉疚,也只是一个嫔位。想到此处,凌月倒不由的佩服起刘妃来,她能熬到如今的地位实属不易。
七大门阀与皇室联姻,渗透极深,已经快要与皇室一脉相承。这背后是否真的有野心也说不准,皇位之争向来残酷。凌月突然有一分怜悯起自己的父皇来,坐在那个皇位,想必也会高处不胜寒吧,一着不慎或许万里江山便要拱手于他人了。
宸妃的生辰宴办的不算奢侈,不过是请了些梨园的人来唱戏。
宸妃娘娘到的时候,还带着三皇子。三皇子和他的母妃手拉手走进来。
四皇子只有五六岁便能离了母亲,由乳母带着,而三皇子比他大了三岁还离不开母亲。之中可见一斑。
“嫔妾参见宸妃娘娘。”夏侯昭仪立即站起来行礼。
宸妃娘娘眉目勾勒朱丹之艳,只“嗯”了一声,便让人觉得,身姿潋滟,风骨颇傲。她举止间似乎和夏侯昭仪很相熟,自顾自坐在了正中的梨花木椅上,旁边很快有宫婢送来戏本子,让宸妃挑选。
凌月看着宸妃,只见她举起玉臂慢摇,“公主,还有各位妹妹先挑吧,喜欢什么便点什么。”那语气神态完全看不出来,对自己的这个生辰宴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地方。
关于赵氏,凌月曾在《姓氏集》中见到过。赵氏族人多是任职于军中,所以培养出宸妃这样略带些跋扈性子的女儿倒也不奇怪,毕竟是出身将门。
宸妃的服饰颜色凌月几次见她,她都穿深色,今日是穿了一身深青色缀宝石红芍药暗纹宫装,头上斜斜的插了一支镶宝珠蝴蝶金簪,耳上挂着一副赤金翡翠滴珠耳环。
不似刘妃那般珠玉满头的彰显自己的身份,只是这样几件简单的首饰便增了十分贵气。
凌月今日仔细观察了宸妃、夏侯昭仪和其她后宫女子,觉得她们这些女子原本能成为天上的老鹰,溪边的孔雀,林中的百灵。如今却不得不困在皇宫这个大鸟笼里,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斗来斗去,完全忘记了,砸破了鸟笼会有多么宽广的天地。
“公主今日怎么没和云嫔娘娘一起来?”冷不防,夏侯昭仪问了一句。
凌月是自小便不爱这种咿咿呀呀的东西,眼看着快要睡着,身旁的夏侯昭仪突然柔柔的问了一句。
台上在演《白兔记》,此剧写刘刘知远因赌博败家,被富户李文奎收留,在李家充当佣工。李文奎将女儿三娘许配给他。李文奎死后,三娘哥嫂以分家为由,将有瓜精作祟的瓜园分与刘知远去看守瓜园,欲加害之。三娘知计,力阻刘知远守园。刘知远一身武艺,抢棍而去,战胜了瓜精,得到了兵书和宝剑,便告别了三娘,去投军。刘知远因屡立战功,受到数次提拔,官至安抚,又娶岳氏为妻。
三娘在家受尽折磨,因劳累过度,在磨房产子,因无剪刀,用嘴咬断脐带取名“咬脐郎”。又托窦公将儿子送给刘知远抚养。十五年后,刘知远命儿子回村探母。咬脐郎一天出外打猎,追赶一只白兔,与正在井边汲水的母亲相遇。咬脐郎回去报知父亲。刘知远带兵回沙陀,与李三娘团聚。
这种千篇一律,两个妻子扶植一个浪子回头金不换的男人的破故事,凌月最是不要看的。充满了男人的臆想,就像那仙女也会爱上放牛郎一样。而女子却只能被动的等待丈夫来拯救自己。
凌月打起精神,看了看夏侯昭仪,“我也不知。”
夏侯昭仪轻轻”啊“了一声,似乎带着一些遗憾,“嫔妾与云嫔娘娘倒是见过几次,却不曾说上几句话。云嫔娘娘气质清冷,自入宫以来便不太爱与姐妹们说话。上次五皇子的事情。”提到此处夏侯昭仪稍稍停了一下,眼波流转惋惜的看了看凌月,又继续道:“云嫔娘娘该多出来走动才是,整日里闷在宫里怎么纾解心结?”
夏侯昭仪的话倒是有理,但凌月不知她为什么会对自己说。
“嫔妾见公主与云嫔娘娘似乎走的挺近。像公主这般可爱灵动,怕是个冰块也能给暖化了。”
凌月看着她掩唇轻笑的模样,心下却起了一些提防,她怎么会留意自己与云嫔娘娘是否亲近呢?
“夏侯昭仪。”前方的宸妃转头来看,却正好与凌月的眸子对上,凌月浅浅一笑,宸妃却转开了目光,凌月倒也不觉得尴尬,淡定的喝了一口茶。
夏侯昭仪和凌月打了招呼后,便起身走到了宸妃身边。
冬菊原本站在后面一直不曾开口说话,见到凌月疑惑转头看来时,才低头轻语,“宸妃娘娘与夏侯昭仪素来极好。”
“冬菊,陪我出去吹吹风吧,这里有些闷得慌。燕儿在这里留着,若是娘娘们问起我去哪,实话实说就是了。”
离了拥挤的桐花台,走在外面,呼吸空气确实清爽了不少。前几日的大雪,如今还没有完全化完,入园的梅花上还沾着不少,不过这道上只有白梅,少了几分明艳之色。
凌月见左右无其他人,文:“冬菊,宸妃娘娘与夏侯昭仪的关系是人尽皆知吗?”
“是啊。宸妃娘娘的娘家与夏侯昭仪的娘家关系可亲近了呢,连带着她们也十分亲近,据说还有从小的一起长大的情分呢。”
七大门阀都沾亲带故的不奇怪。
“夏侯昭仪入宫时,你可在宫中了?”
“在了。夏侯昭仪刚入宫时,很得陛下盛宠。宠冠六宫都不为。”
宠冠六宫?凌月看着冬菊不解,“为何她如今是四皇弟生母,还是个昭仪?她又是夏侯氏,怎么会连刘妃的地位都比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