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一直爱着你

消毒水刺鼻的气味在走廊里凝滞,张立业的病床缓缓移出ICU。金属轮轴碾过地面的声响,像砂纸反复摩擦着董雨欣的神经。她攥着护士站登记簿的手指泛白,一路小跑追来,在转角处猛地刹住——曾经挺拔如松的男人,此刻蜷在病床上,西装下摆空荡荡地垂落,颧骨高高凸起,苍白的脸色几乎与枕巾融为一体。

“让一让!“护士推着病床疾行,董雨欣踉跄着跟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手术室的门即将闭合的瞬间,她看见张立业睫毛轻颤,喉结艰难地滚动,像是在无声呼唤。无影灯亮起的刹那,她转身靠在冰凉的墙壁上,听着自己擂鼓般的心跳混着走廊广播,震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三个小时漫长得如同世纪。当张立业再次被推回ICU时,胸口新增的引流管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里,董雨欣守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毫无血色的唇。直到第七天清晨,晨光爬上他的眉骨,她正专注地更换伤口敷料,指尖突然触到他紧绷的肌肉。

“还装?“她故意将沾着碘伏的棉球重重按在缝合处,“张局长的演技,该报个进修班了。“

张立业睫毛颤动,缓缓睁开眼,干涸的唇扯出一抹笑意:“被抓包了…“他想抬手抓住她的手腕,却被输液管牵绊,动作僵在半空。

转普通病房那日,董雨欣在抽屉深处发现半块融化的巧克力——正是她悄悄塞进他掌心的那颗。往后两个月,他像个耍赖的孩子,伤口疼要她喂饭,失眠要她读报,连翻身都要攥着她的衣角。出院时,他的手指死死扣住她的,掌心的温度烫得她眼眶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