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整点阳间玩意

初秋的寒气让昏睡中的乐帆微微皱眉,却没能叫醒他,只让他在迷糊中缩了缩身子,以此抵制寒气的侵袭。

身边有人匆匆走过,走得急了,一脚踩到乐帆小腿上,这才成功唤醒了他。

疼痛让他本能的呼痛,起身抱脚,他这一动路人才发现自己踩到了人,路人在短暂的惊慌后快速开口,说出的话却不是道歉。

“你这人怎么回事,都二零三一年了,竟然还敢睡大街!

我告诉你,今天这事没个三百我和你没完。”

乐帆刚醒本还有些懵,这人一横瞬间让他不爽起来,自己堂堂乐家大少被人踩了一脚没听到一句道歉不说,还被人趾高气扬的敲诈,尽管钱不多,乐帆也忍不了。

“你这人是不是脑子有包,脑子有包就别出来丢人现眼,省得得罪人也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告诉你,你今天摊上事了,想要三百块是吧,成,你只要给我跪下跟我磕三个头,再喊三百句,我是瞎狗,我不但既往不咎,还给你三万块。”

乐帆边说边从地上起身,伸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试着活动了一下腿脚,发现过了这么会功夫,脚已经不疼了,知道自己没瘸,彻底安心下来。

路人似乎被乐帆吓到了,站在原地呆了片刻,不知想到了什么,表情态度变得更差。

“小崽子,装啥呢,都什么年代了,还来磕头这一套。

不过你这气势装的还真像呢,要不是你走在下阶二层线上,我真被你唬住了。

可惜啊,假的就是假的,永远不可能成真,你也别说啥三万块了,能走在阳光下的谁看得上那几万块,你拿来打发叫花子呢?那玩意你留到下面唬人还差不多。

你也别说我欺负你,也就是遇上我这么个好心人才愿意三百分跟你息事宁人。”

都是少年人,气性自然不小,乐帆也不想再跟他浪费时间,毕竟和一个屌丝浪费时间降低自己的身价。

“我是乐氏少爷,知道我什么身份了,你个眼瞎玩意,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

“乐氏?”

路人满脸问号,本着装笔也得让被装笔的对象了解事情的原则,乐帆不耐烦的解释。

“你个土包子连乐氏都不知道?能有几个乐氏,房地产大亨乐氏知道了吗?杨家乘龙快婿,乐氏总裁乐天雄是我爹。”

路人再次愣了片刻,表情逐渐变得怪异,悄无声息的远离乐帆了一些,手腕凑近自己嘴边不知道低声嘟囔了什么。

再看向乐帆时,脸上挂上了有些勉强的笑。

“原来是乐少,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还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这一次,那个…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说完话,路人转身想走,乐帆想到他先前的态度就一肚子气,哪愿意让他走。

“你给我站那,本少爷让你走了?

你再往前走一步,信不信本少爷让人打断你的狗腿!”

乐帆的话果然让那人不敢再往前走一步,小心翼翼的回过头来,眼底是藏得很深的怒火和恐惧,脸上依旧挂着勉强的笑,这表情说不出的怪异。

呵!穷屌丝,再气不也得忍着,面对本少爷除了跪舔你还能干嘛。

乐帆心底更加不屑,正想着怎么耍耍这个不开眼的玩意,让他长长教训,就见这路人脸上的所有表情都被惊喜代替。

还来不及深究路人到底看到了什么,乐帆就被人从身后制住,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就被路人抢白。

“辛苦您了,执行官,这人好像是个疯子,他…”

还没搞清楚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乐帆就觉得自己手臂被针刺了一下,路人的声音开始模糊,眼前一黑,接着便没了意识。

再次醒来,乐帆已经身处一间密封性很好的白色金属小屋中,他此时被绑在一张小铁床上,床边站了两个穿了一身黑色制服的男人。

“醒了?你小子也是能耐,身上没有身份识别装置,监控也没有你的身影,就像突然冒出来的一样。

敢来上面装疯卖傻也是胆够大,我们已经查过了,你各项指标都是正常值,别演了。

说说吧,你是谁,家住哪,怎么来的?”

绑匪?这是乐帆第一反应。

可仔细看看两个男人和自己身处的环境,乐帆又觉得不太像。

仔细想想男人说的话,身份识别装置?还有什么下面上面的,再回想到自己之前发生的事情,乐帆瞳孔逐渐放大。

还记得前天自己十六岁生日,家族聚餐,结果大舅乐天学因为他自己带来的野生菌食物中毒送了命。

昨天乐天学的葬礼,葬礼快结束时乐小狸那小丫头因为食物中毒还没恢复过来,体力不支,乐帆先带她回了家。

在乐家大院里,一个自称张依依的漂亮女人带着一双儿女以乐天雄朋友的身份求收留,被乐帆当小三赶走了。

再后面,就是乐天雄回家后暴怒,和乐帆吵了一架,乐帆气急后骑着自己的爱车道奇战斧在自家私家公路上飞奔,车子越骑越快,最后失控起火,偏离道路,引起山火。

乐帆回想起那漫山遍野的火海,耳边那都能吹出音爆感的风,失去意识前自己好像连人带车从山崖上摔了下去…

种种细节配合在一起,乐帆只能想到一种可能。

自己死了,这里是地狱。

手脚都被固定住的乐帆也没办法掐自己一下证实自己还有没有感觉,完全不了解情况之下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看乐帆沉默,两人相视一眼,都有些没耐心。

“小子,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是什么情况就老实交代了吧,对大家都好。

这是我的证件,你看一下。”

较为年轻些的男人开口,伸出手掌很体贴的展示在乐帆面前。

乐帆茫然的看了一眼,呆了。

现在地府科技都这么发达了吗?

男人手掌前方有个巴掌大小的虚拟屏幕,屏幕上有男人的照片,姓名,编号,职务一栏写了执行官,下面发证时间写了二零三零年七月十日。

二零三零年!

看到这个时间乐帆脑海中有东西一闪而过,之前遇上的那一位豪横路人似乎也说了二零三一年,难道自己没死,只是出了意外后一睡睡了十年?

十年时间乐天雄难道都没找过自己?难道真不认自己这个儿子了?

“那个…执行官,麻烦问一下今天的日期。”

为了求证自己的猜测,乐帆小心翼翼开口。

较老些的执行官微微皱眉,却也给了乐帆答案。

“今天是二零三一年八月二十五日。”

听到答案,乐帆整个人都傻了,虽然心底已经信了一大半,却还在倔强挣扎着。

“怎么可能,昨天不还是二零二一年八月二十四日吗?前天我才满十六,昨天我还参加了我大舅的葬礼…不可能,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

你们要是为了钱就找我爹要,多少钱他都会给,别这么耍我,不然以后我要你们好看。”

执行官眉头紧缩,看着乐帆的模样彻底没了耐心。

“你小子还在这装,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要你好看。”

看到执行官不但没被吓到,还表示出不信自己的样子,乐帆急了。

“我没骗人,不信你看我口袋,口袋里有身份证还有手机,证是前天刚领的,手机上的通话记录时间也可以作证,我不可能十年不打一个电话。”

两人看乐帆不像作假,迟疑片刻找来了之前从乐帆身上换下的衣服,在他指引下掏出了证物来。

彼此交换了手中的证物查看,两人明显愣了片刻,看向乐帆的神色有些古怪。

气氛僵持间,房间角落处的小门被人敲响,执行官中较年轻那人和老些那人不知道轻声低语了什么,接着便去开门。

等他把门关上后表情更加奇怪,走回另一人身边小声说着话,眼神不时看向乐帆。

乐帆此时也知道事情不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努力去听两人的对话。

“骨检结果…是…可…只有十六岁…”

“不可能!他昨天……邪门…都什么年代了…死而复生也…”

“…忘了…死者…骨龄也就十九…”

“乐帆…二十六…别管了…上面…带回去。”

两人说了有一会,乐帆努力去听,却因为两人特意压制过,听到的比较少。

正听得认真,就见两人走了过来。

“乐帆是吧?你的身份我们已经查明了,由于你这个事情比较复杂,我们需要带你回去,你的事情将由调查部那边的人接管。”

说话间,两人在乐帆床边摸索了一阵,似乎触动了什么机关,固定乐帆手脚的绑带自己松开。

重新获得自由,乐帆反倒没那么激动了,整个人有些闷闷的,脑子就像快要炸开,怎么想也没法把刚才听到的话连贯成有用的信息。

看乐帆不闹,两人似乎也松了一口气,一左一右架着乐帆出了门,穿过科技感十足的走廊,到了停车场,乐帆才知道自己之前所处的地方是个医院。

停车场里稀稀落落停着几辆形状有些怪异的车,乐帆来不及多做打量,就被两人塞进了一辆看起来有着虚拟外壳的红黑撞色车辆里。

没有发动机的噪音,几乎在车辆启动的同时,车辆腾空而起,在离地三百米处驶入了一条有着透明保护罩的悬浮道路上。

“驶入专用车道,当前车道限度五百码,请小心驾驶,保持车速。”

导航里有声音响起,乐帆看着窗外的景色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神仙地方,像特么做梦一样。

车窗外的世界在快速转换,有了双重阻碍乐帆已经看不清窗外景色,只依稀记得天空中有着许多同样的道路,只是位置走向各不相同,每一个路口处都有着道路编号和单行道的虚拟告示牌。

陆地上高楼很少,较多的是一栋栋精致的低矮楼房以及大片的农田。

地上的道路没有保护罩,却显得空落落的,宽广的柏油路看不到车,只是偶尔有些奇形怪状的东西一闪而过。

道路边有几条重叠着,有着绿化,同样被通明罩子保护着的人行道。

乐帆还没回神,车子就从一个出口驶离了道路,缓缓落回路面,落到了一个恢宏的大院中,大院顶上,写了督办所第一区第七品分所。

车子停稳,一位穿着蓝衣早已等在车旁的人走了过来,和车上两人交接了几句就让乐帆下车。

乐帆像个木偶般木纳的下了车,听话的跟着蓝衣人走进左侧的小楼。

开灯,关门,蓝衣人列行伸出手掌表明身份,乐帆看了一眼,其他都全部略过,就看了职位一栏,调查员。

“你是谁?怎么来的?”

调查员看乐帆半傻的样子微微摇头,抬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为了乐帆能领悟自己的意思,再次开口补了一句。

“我是说你的身份,醒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