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嘴被重新塞住破布,眼睛也被蒙上,套在麻袋里丢到了后备箱上。
一阵颠簸,等车子终于停下来的时候,我隐隐闻到了咸湿的味道,还有风也吹得特别热烈,我意识到这可能是海边,浑浑噩噩中,我听到了樊少卿和一个有些粗犷的陌生男音的对话。
“老周,贱人在我身边的这些天,霍行云无数次想方设法来找她,我觉得以这贱人在霍行云心中的分量,你开价十个亿都不为过。”
“哈哈,樊老板好大的口气,不过钱给了我也没处花啦,我想要的只有霍行云的命。”
“哼,一条命算什么,要是要了他的钱,再把他和他的女人埋在了一起,这才有趣。”
“樊老板你说得对,到时候还要辛苦你呢!”
“过奖过奖,我们不过是恨着同一个人,有肉大家一起吃罢了。”
对话声到这里就戛然而止,我闷在麻袋里,整个人都是懵的。
按樊少卿这语气,不但要拿到钱,要霍行云的命,还连我都不放过了?
想到这里,我一阵哆嗦,半响才反应过来,是啊,所有一切的源头都是因我而起,樊少卿能绕得过我就怪了!
我心里有些难受,失控的瘫倒在地上,几乎嚎啕大哭。
是到这一刻,我才知道自己有多么恐惧,才终于后知后觉的想起了霍行云。
过去,他一遍遍的告诉我樊少卿心眼多,我却认为他是在挑拨离间。
他一次次的给我机会,要求我跟他走,我却认为他是在骚扰我,羞辱我,一次次的拒绝了他。
如今,我想再见他一面,想告诉他是我错了,错信了他人,想告诉他我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却都没有机会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有人走近的声音。
我被蛮横的拖到某处位置,然后停了下来。
麻袋被打开,眼睛上的布条还有嘴里的破布都被解开,我看到自己在一个仓库一样的地方里,一个平头的小罗罗模样的人物,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我。
我楞了一下,意识到这是老周的人,也没想到他会不会像樊少卿那样对我恨之入骨,只能下意识的哀求道:“大哥,求您了,我身上绑得太久太痛了,您能不能帮我松下绑!”
平头男人盯着我,却不说话,但好在并没有凶我吼我。
我此时已经完全豁出去,连忙咬着牙挪出去,连声哀求道:“求您了大哥,不要您放我,只要您稍微松一下,不用绑得那么紧,可以吗?”
平头男人眼珠子转了转,也不知道是同情了还是怎么样,沉着脸过来,在我身边蹲下,将我脚上的直接给解掉了,手上的也明显的松了一些。
从傍晚时分一直到现在,绑了几个小时,我血液都不循环了,如今终于摆脱了束缚,我勉强的松了口气,连声道:“谢谢,谢谢您!”
平头男人没说什么,只丢下一句“安分待着”,冷冷就走了出去。
大铁门哐当一声关上,我身处的空间,再次陷入了黑暗中。
我慢慢的挪着身子靠在墙上,就着小窗户上的一点点月光,失神的看着窗外一方狭小的天空。
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了,海市的十一月晚上还是很凉的,尤其是毫无防护的坐在地上,然而再凉,却凉不过我的心。
从昨晚到今天,发生的所有的一切,早已打破了我自以为能接受的底线。
在昨天之前,我一直以为,父母双亡,公司破产,家园被烧,这已经是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了。
可现在我才明白,被一直深深相信并迷恋着的男人背叛,被迫失去仅有的一切,见不到想要见的人,护不住死去的父母,也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肚子里的孩子,这才是人世间最大的痛苦。
经历了这一场的风波,我能保得住肚子里的孩子吗?我还能顺利的逃出去吗?我不知道。
我甚至不知道,霍行云会不会拿十亿来救我,毕竟在我看来,他不过对我感点儿兴趣,我也不过是个从了良的小姐而已。
虽然,我的金主从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个人。
身子滚烫得吓人,肚子也咕叽得厉害,我知道受凉发烧了,我没有药,也没有食物,只能下意识的缩紧着身体,希望自己能熬过去。
当我脑壳仿佛疼得都快要炸开来,喉咙口也干得在冒火,我以为自己会死掉的时候,却在此时,我听到哐当的开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