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胖胖地,手里还掐着辫子,说话的当儿也没耽误,就听喇叭里突然停下来,传来崔大旺的声音:“喂,喂,大伙注意了,眨眼就过年了,老少爷们都大老远地赶回来,还不是为了过个团圆年吗?今年光景不错,可能在外边挣了点钱,但那是咱们舍家撇业的辛苦钱,可千万别手里有三核桃俩枣的就烧包,置办点年货,有节余的存起来,集少成多嘛,将来翻盖翻盖老宅子,有大作用来,千万别耍钱,乡里开会强调多遍了,我也听说了,请大伙注意千万别当耳旁风,村里是发现一出处理一出,绝不手软!出了事您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派出所也跟我反映咱村里有人赌博,希望你抓紧时间收手,咱挣点钱不容易,你说,大半年不着家,回来一趟容易吗?不在家里守着老婆孩子亲热亲热,捣鼓这些没用的做啥?咱丑话说在头里,别怪我没提醒,进了局子可没人去救你……”
“听听,大喇叭里说的多好听。”二婶笑着说。
“这叫大喇叭里唱高调,乌鸦飞到猪腚上,看见人家黑看不到自己黑来。”
“那不是二黑冤枉好人吗?也蹊跷二黑媳妇咋怀孩子怀了那么长时间呢?再等两天就成哪吒了,哈哈。”
“要不是二黑的种,他媳妇能敢生出来?”
“谁可不说呢,就该叫二黑去蹲两天,也不放个屁就一抹屁股走人了,也太没人滋味了,听说还打死了您家的狗。”
“可不说呢?不问青红皂白,白天半夜的瞎胡闹,幸亏是大旺的衣服没披好,狗又抢先一步钻出去,说来也巧,衣服偏巧落在狗的身上,出去就让二黑一棍子给夯死了,你说要是大旺出去不也是一棍子给夯死了,就因为他老婆生了孩子对不上日子,怎么也得问明白吧?这事不能算完,真是欺人太甚,骑到人家头上屙屎,没点王法了!”
“你还不知道二黑的为人,书记他都不放在眼里。”
“要是不做亲子鉴定,还不冤枉好人,是大旺的同学找的人,高低花了钱做了鉴定才洗脱了罪名。”
“是啊,一场误会过去就过去了,二黑起码该赔礼道歉啊,打死的仗着是狗,不用抵命要是打死人了呢?”
“听说早跑没影了,这年也没在家里过,跑了和尚还跑了庙?抓他媳妇问罪,不行就抓起她来,反正人长得水灵,跟了二黑也是作践了,给你当妹妹,叫书记一块收拾了,哈哈。”
“哼,大旺倒是想,可是人家不愿意,男人都想有个三妻四妾,咱女人咋不行呢?”
“你想咋不行?趁着都回来过年,过完年就都插了翅膀,天南地北地飞个没影了。”
“你说,咱这过的啥日子?成天在家里守活寡,有男人和没男人一个熊样。”
“可两天可趁你心意了,还不得一晚上不消停。”
“净瞎说,上来就耷拉了脑袋,这里还没反映过来那里就完事了,没点意思。”
“没意思,咋日日夜夜地想呢?”
“这叫生理本能,有这个人的时候不想,一走就夜夜睡不着觉真是没出息。”
“你寻思着男人不想,在外边还不定怎么想呢,我听说还找妹呢,真是有钱没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