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喜的看着她,在这个时候,她的出现无疑是抚慰我心灵的最好良药。
你出来后两天我就出来了,本来想着不太可能再见了,就没给你打电话,谁知道在这碰见你了。
你呢,蹲在这干什么?
哦,家里出了点小事,我在这坐会。
怎么这会这么高兴,刚刚还挺失落的样子。你说呢?我看着她的眼睛,反问她了一句。
她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喂,既然见面了,留下个联系方式吧,我和她说到,正在这时,公交车却到了。
哎,我该走了,公交来了,她匆忙的和我挥手告别,拜拜。
记得给我打电话,我大声喊到。然后看着公交匆匆走远。
回到家后,我一直在等她的电话,手机却一直没有动静,我才知道我和她又再次错过了。
即使以后的一段时间我每天都在那个地点等那辆车,但那个想等的人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我的生活也渐渐地开始步入正轨,即使有时想起,还会有着一丝丝的失落,但我只能向前看,因为生活还得继续。
若是一切都这样从我的生活匆匆路过,那么我们的故事也就到此为止了,但偏偏世事无常,两年后,我再次因为抑郁症被送到了医院,我变的孤僻起来,虽然表面我还是和以前一样好说乐观,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在心里给自己关上了一道门。
我不再相信任何人,不再对生活充满期待,我甚至只想在隔离屋里一直沉睡下去。
医生也拿我没办法,只能让我多来院子里走走,多和别人说说话。
喂,小子,你怎么了。
永祥叔找到我问道,感觉你变了好多。
有什么事和我说说呗,我开导开导你。
我开玩笑式的说了句,我失恋了。
是那个小姑娘?你们怎么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我们的故事从离开这个世界起就已经结束了,我知道她不喜欢我,就像永祥叔说过的那样,这个世界和外面的世界是两个地方,在这个世界上再相配的人只要到了外面也会变得渐行渐远。
见我不说话,永祥叔便说道,我曾经也有过那种只要一见到她,就会特别开心的姑娘,但你知道我们后来怎么样了吗?
怎么样了,我心不在焉的问了一句。
我们各自结婚,都找到了真正适合自己的人,但我们并不忌讳在一起过的曾经,因为那都是我们自己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当你不会因为失去而烦恼,也不会因为得到而高兴,那么你就真正明白活着的意义了。
这话听着挺深奥的,我笑着说到,叔你真的适合把自己说过的话出一本语录。
我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出不出的去还两说,要是真的出书,你就是我唯一的希望了啊。
小子,所有人都说你是天才,你忘了自己承载了多少希望吗?
我的思绪慢慢的回到第一次进来的时候。因为我读的书多,还经常开导别人,这里的病友都说我是个天才。
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只是站在他们每一个人的角度上去理解,才知道他们每一个人的痛。
精神病院里最常见的就是崩溃和自我放逐,很多人觉得他们是疯了,但在我看来,他们只是想让自己疯了。
所有人都把他们当成疯子或病人去治,却忘了他们也是人。
对不起,我现在连自己都医不好。又如何带给别人希望呢?
永祥叔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开。
隐仙,二健跑了过来,他是这里一个特殊的病友,天生就是孩童心肠,喜欢玩闹和欺负别人,但他只是想和别人去玩,并不知道这样会带给别人伤害。
又来了个新人,走,我带你去看看,他跳着走了过来,然后拉着我到隔离屋的窗户边上,一个白头发的少年正惊恐的看着我们。
走,咱俩别在这看了。我拉着二健离开,然后走到乒乓球台边上,用手指沾了点水,对他说到,我教你写字。
写字咯,二健高兴的用手指沾了点水,然后画了两道斜线,隐仙,这是啥字。
在加上一个点,就是个义字,义不容辞的义字,你知道义不容辞是什么意思吗。
我不知道,你知道吗?
就是你和别人关系好,但是有人欺负了你的朋友,你帮他不受人欺负就是义不容辞。
哦,那我俩关系好,谁惹你我一定义不容辞!
行了,行了,去玩吧。
我看着二健一蹦一跳的背影,恍惚间竟觉得这里好像才是我的世界。
时间慢慢的过去,这里又发生了很多事情,直到这天,永祥叔找到我说,要我帮他一个忙,我问要干什么。他说等我能走的那天再告诉我。
行吧,反正我也出不去,这忙想帮也没法帮。
那个白头发的少年已经在这待了有三个月,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还有两天就是他该出院的日子。
他不怎么爱和别人说话,只是今天突然找到我说,他们都说你很聪明,那我能问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
我想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不怎么了解你,但我觉得你是一个需要对自己有些信心的人。
他愣了愣,然后释然一笑,说道,谢谢。
过了两天,他走了,然后在我的记忆里,再也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
因为我读的书多,所以总是喜欢和永祥叔讨论书里的内容,这里的病人闲来无事,也总喜欢围在一边听我们“讲课”。
这次我们讨论的是道德经,刚好讲到圣人的境界,我说圣人的境界就是以所有人为自己,而书中所说的以自然为自己太过理想,若是不能先成为人,又如何成为圣人。
永祥叔却说,你还悟不透,有些事情不是做些什么就能改变的。
但那些事情若是不做不就还是改变不了吗,那不如去试试!我争论道。
静水不投石,流水不设障。
没有人必须得怎么样,我们也不是圣人!
我想试试!我突然有些坚定了起来,反正已经是个想死的人了,做些什么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