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玲住院了,她的癌细胞转移到了肺部,根据她目前的情况和身体状态,医生建议保守治疗,让她不那么痛苦。
宏宪为了照顾秀玲,把生意的经营权交给了合作伙伴,自己只占部分股份。他在医院附近租了一套两室的房子,志伟也请了长假,还有志娟和辰辰,几个人住在租的房子里,白天夜里轮班照顾陪伴秀玲。
放疗,化疗折腾了一个月,秀玲已瘦脱了相,眼眶都深深地塌陷了,常常半夜咳到喘不上气,手背上因为输液导致血管硬化,医生只能在她脚上埋滞留针,每次换针都要儿科医生上手才能扎到血管。秀玲几次提出想放弃治疗,宏宪都不同意,他执着地认为秀玲是在好转,她会被治愈,她会好起来的。秀玲便也不再提出院的事,任由他去安排,有时候疼的很,秀玲也咬着牙忍过去,身体状态好的时候就和大家说说笑笑,总是很乐观的样子。
初中开学军训已经结束了,辰辰迟迟不愿回学校,尽管秀玲不断催促她回去上学,她却一拖再拖,宏宪只好给她续了假。
这几天秀玲精神状态还不错,早上吃了一个鸡蛋还吃了半个菜包子,宏宪很高兴,连说新换的药效果好。中午宏宪回出租屋给秀玲炖排骨,三个孩子在医院陪着秀玲,秀玲趁着宏宪不在,把三个孩子叫到了床边。
秀玲看看三个孩子,眼神里充满了不舍,她对志伟说:“志伟,你是老大,如果妈妈不在了,你要照顾好两个妹妹”。
志伟说:“妈,你瞎说什么呢,医生都说了,这个药对你很有用,你会没事的,我还等着你将来帮我带孩子呢。”
秀玲笑笑:“妈妈的身体自己知道,妈妈怕是看不到你结婚生孩子了。不过,妈妈相信你会是一个好丈夫,好爸爸,因为你一直都是一个有担当的男子汉。”
志娟小声的啜泣,辰辰也趴在秀玲的床边流泪。
“别哭,孩子们”秀玲摸摸志娟的脸,又摸摸辰辰的头:“妈妈最幸福的就是有你们三个懂事的好孩子。志娟,你聪明,想法多,妈妈身体不好,没有好好管你,没让你上个大学,唉。你不想上学,妈妈也不逼你,妈妈想你能找份正经的工作,好好生活,答应妈妈好不好?”
“嗯,我答应你,妈,我答应你,好好工作,自尊自爱”志娟含着泪回答道。
“妈妈的好女儿”,秀玲把志娟揽在怀里。
“辰辰”秀玲伸出一只手。
“妈妈”辰辰赶快握住秀玲的手。
“妈妈对不起你,让你吃苦,不能陪伴你长大……”秀玲哽咽了,眼泪止不住流下来:“连个像样的生日都没有给你……”
“妈妈,没有,辰辰没有苦,辰辰已经很知足了。”辰辰把脸贴在秀玲的手上,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到秀玲的手心里。
秀玲看着三个孩子:“生恩没有养恩大,孟家供你们吃喝上学,无论什么时候,不能忘了这份恩情。奶奶不在了,你们三个答应妈妈,日后好好孝顺爸爸,百年之后给他养老送终,记住了吗?”
“妈,我记住了”志伟擦着眼泪。
秀玲看看志娟和辰辰。
“妈妈,我们记住了……”两个女儿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