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发生了什么?”忙人问。
闲人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你问我,我问谁去?”
“哦……”忙人觉得不可思议。
闲人说:“我说不清,真的!自从进了仙医的房间,就开始犯迷糊,一直到出了房门才清醒。”
闲人说:“出了仙医房门,虽然清醒了,但也是一种亢奋的清醒,将店老板一直扯到大门外,我都没有意识到,那时心里只有一个信念——与她合作!”
闲人说:“合作过程中,以致到后来我和仙医做了夫妻,我们就那天发生了什么,互问过多少次,我不知,她也不晓。她说我出门了,她便清醒了,心里只有一个信念——与我合作!说她等待我去接她赴宴的那点时间,好像度日如年,都快等不及了,好几次都想自己直接跑去宴会厅。”
闲人只记得,进了仙医的门,就像掉进了洞穴,烟烟雨雨的,非常不踏实。不知经过了多少迂回曲折,终于在迷雾中遇见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仙医。
仙医衣着褴褛,衣不裹体的那种。
闲人也好不到哪去,赤着脚,身着几片破布,刚好能护得体面。
人到窘境,也顾不得客套,二人似熟人那般相依为命,饿在一起,睡在一起,拣生活在一起……
趟过一条小溪,走进一片树林,林间有人有兽,男人找女人,公兽找母兽,各自干着各自喜欢的事儿,互不干扰。
闲人和仙医,对林间之事无动于衷,看过忘过。
树林尽头有一方洞穴,蛮大蛮漂亮,想来是那树林之人的家舍。
二人不敢造次,只在门口石凳坐定,仙医打量一眼闲人,脸儿一红,别转脸笑了。
闲人低头一看——露了!
闲人抬头看向仙医,眼睛直了。
仙医见闲人半晌不语,扭头过来,发现闲人两眼两个钩子,不由心中一热,低头一看自己——也露了!
两人窘得不知如何是好,将头埋向石桌,不料掀开了一个水瓢。水瓢下有雌雄一对玉石小如意,敢情这水瓢是在养玉。
如意下面压着一本书,书上写了许多的秘笈,看了几篇,是是而非,不知所云。只是扉页上有两句话则能看懂,扉页上说的是,两如意合则怎么怎么好,分则怎么怎么呼应。
两人对如意爱不失手,男拿雄如意,女拿雌如意,正待把玩,突听树林里鬼哭狼嚎。
二人吓得失魂落魄,慌不择路,跑散了。
看来那洞不大,跑着跑着,两人又见面了。
一见面,俩玉如意微微一震,顿时烟雨散去,霞光一片。
原来,这是在仙医内室。
“当我清醒时,已在屋子外面。当我完全清醒时,已在石狮子旁,赶紧放开了店老板。”闲人说。
忙人听得哈哈大笑,道:“阴气太重,看来石狮子辟邪!”
闲人惊呼:“对呀,我怎么没想到?”
忙人说:“没想到不重要,你做到了!”
“嗯,那也是歪打正着!”闲人还是感到有点小遗憾,遗憾没有想到。
忙人似乎看懂了闲人的心思,说:“大势大运都是冥冥之中的事,与想到想不到不相干!”
闲人说:“我老婆也慢慢想起了一点,与我说的不谋而合。”
忙人笑道:“这不,神神鬼鬼好混杂,合当你们有什么来头!”
闲人怔住了,半晌方道:“太巧合,总感不大对劲,每走一步好像都被设计了,那次去石盘镇就是巧合。在一个丁字路口,我知道回家的路,我也非常明确我要回家。但玩心太重,便向空中掷个石头,我说石头掉哪边就走哪边,居然一阵风把石头吹向了石盘镇方向。大丈夫一言既出,便改变了行程,也改变了一生。”
忙人问:“在丁字路口,你确定是要回家吗?”
闲人说:“确定,十二分确定。那是要回家成亲,铁定的。”
“奥,路线改变了,老婆也就改变了,一切都改变了!”忙人将一块石头投到河里。
原来,闲人在家不做郎中后,野游不断。那次出行,与家有约,出外野一圈,按时回家成亲……
哪料,闲人在丁字路口走向了相反方向。
回家已是十年后的事了。
十年后,闲人衣锦还乡,同去的有大老婆仙医、二老婆,还有一群孩子。
闲人到家时惊呆了,家里给他娶的老婆,已经娶进门十年了!
那年,在约定的婚期,家里没有等到闲人,派出多人,方圆百里打探,均无消息。
家里推测,可能路遇风暴什么,不能按时赶到,就在择定的吉日,按时娶亲,将她接来了……
她家就在闲人家附近镇子上,家里是开药铺的。闲人的爷爷常到她家铺子里坐堂,闲人有时也跟去玩耍,和她一起玩得甚好。
后来两家大人就捉合了这门亲事。
“十年后回家,免不了一场恶仗啊!”忙人笑道。
闲人说:“那是自然,当我见到她时,她已经是我们家的实际主人了。老祖已经老迈,老爷只坐堂不理事。兄弟姊妹成家立业,各有各的产业。家里就她理事,也抽空瞧病抓药,各项事做得井井有条。”
闲人说,说复杂也不复杂,经过一段时间的情绪波动后,实质性的问题是“老大”之争,谁做大房?
大家都嘟着个嘴,谁也不说不让,谁也不说让。最后决定,两个并列老大,排名不分先后。仙医叫石盘镇大房,老家的叫燕闲庄大房,石盘镇娶的二老婆还叫二房,与仙医仍在石盘镇居住。
闲人说,后来又纳了几房小妾,并不是他多么花心,而是名气太大,真的都往怀里扑。
闲人说,此后,一切顺利,家业兴旺,人丁兴旺,孩子上进,最烦的就是纳妾没完没了。
闲人说,那些地方,不论远近,只要能打听到闲人,就要千方百计套近乎,姑娘不追小子追老头,说媒的三天两头上门。还有不答应不走人的,下跪磕头的……
闲人说,真的是不胜其扰啊,一点办法都没有。与夫人们探讨来探讨去,只能将后事托付于三位夫人,自己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