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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生死朋友

暴走宙外 大地沿山 2482 2024-11-14 16:46

  按下太阴圣母生病,上上帝君投胎,太白星欲嫁女暂且不表。

  单说忙人,自从狈豹大战之后,居于羽毛暖巢之中,鸦值昼,鹰守夜,豹把门,一个冬天,安然无恙。

  到了惊蛰,天空一声霹雳,大地一阵颤动,仿佛山河重振,混沌初分。

  太阴圣母巡天那日,忙人是无意间走出羽巢的。

  出羽巢突见天际红霞万朵,顿感神清气爽,前所未有的舒服,遂向上作了三个长揖。

  作揖毕,刚要舒口长气,平地突生寒气,寒风刺骨,黄沙蔽日。

  为躲避风沙,忙人风扑在地,头晕目眩。

  幻觉中,看见了许多,都是凡人不该看的,也是看不到的;亦听见了许多,都是凡人不该听的,也是听不到的。

  忙人惊呼,天界与人界是那样的不同,又是那样的相同。

  呵呵,一个知道天界秘密太多的人,路如何走得平坦,费掂量。

  ……

  凛冽寒风中,忙人惊出一身冷汗,待睁开眼睛时,已经风平沙静,蓝天一片。

  低头一看,原来他自己就爬在豹子背上。豹子已经死去,身下还死死抓着狈。

  再抬头一看,老鹰负在他的背上,张开双翅护着他,老鹰亦已死去。

  刹那间,忙人泪如泉涌,大颗大颗的泪珠滴在豹子身上,将豹子滴得斑斑驳驳。

  忙人费了好大力气,从已经僵硬的老鹰与豹子中间钻出来,举目四望,沙丘起起伏伏,勾勒出无数曲线。那曲线尽然是一首哀婉的乐章,在一个音符一个音符诉说着他一路的艰辛,倾诉着为他而死去的老鹰、豹子的悲壮……

  忙人抚摸着老鹰、豹子,从头到尾抚摸了个遍。一个飞禽,一个走兽,都瘦得皮包骨头,只剩一把羽毛一张皮了。老鹰的嘴子、爪子和豹子的爪,角质部分已经所剩无几。

  忙人“扑通”跪倒于地,深深地拜了下去。

  历经千难万险,难道只为一死吗——我的老鹰,我的老鸦,我的豹子,还有我的狈。

  忙人哭干了眼泪,任凭黄沙将半个身子掩在地下。

  一路之上,不论为敌为友,大家都是一个心愿——为了朋友!

  狈为了狼,豹为了虎,到最后都和老鹰、老鸦一样,都为了我,为了我这个朋友,已经死去!

  而我——你们的朋友,还有必要活吗?我将为谁而活……

  既然没有死,严格地说眼下还没有死,就让我找个活的理由吧,没有理由的活着——太尴尬,太过死乞白赖。

  就为朋友而活吧,朋友已逝!

  就为家而活吧,像我这种人,不打搅就是对家的最大贡献。

  既已心旷如也,就为天下活一把吧!呵呵,大了,真的大了,一个连大漠都走不出的人,显然是想多了……

  忙人又向着老鹰豹子拜了下去,这已不知是多少拜了。

  从此他将孑然一人,拜朋友也是拜自己,哭逝者也是在标榜自已活着的理由。

  一阵功夫,恍若隔世。忙人高高的扬起头,看向蓝天深处。

  沙漠里的色彩是单调的,地面上除了黄沙还是黄沙。忙人觉得,久居久看,眼睛都会色盲,看什么都会是一色的,都会是黄色的。

  深居沙漠的人,包括沙漠之舟骆驼,走路都是仰着头,都爱看天。看天不但是为调节情绪,而且是为了保护眼睛。

  沙漠的天,只要不是沙尘天,天就蓝,蓝得瓦蓝瓦蓝,蓝得像泼上去的墨水,而且是小朋友无意间泼洒的那种。

  初看,只觉好看。再看,便觉不可思议。那蓝究竟是什么东西,蓝的尽头是什么?是沙漠吗?沙漠上也有个忙人吗?忙人也和我这个忙人一样,为失去朋友而悲伤吗?

  果真那样,太没意思了。那头一定是意想不到的极其快乐的世界,是一个有师傅有抚琴老者在身边,是一个老鹰老鸦都在,是一个豹狈和谐相处、仙人球姑娘不会走丢的世界。

  忙人居然看到,在那蓝天极深处有一个亮点,那个亮点好美好美。看着它,就会忘掉失去朋友的悲痛,就有说不出的惬意。

  忙人紧紧地盯着亮点,不由自主的旋转起来,脚下绵绵的细沙,旋成了乾坤图。旋着旋着,已经没有了惧怕,已经没有了欲望。也许就此升天,也不会窃喜;也许就此被什么魔鬼吞掉,也不会遗憾。

  他就是风,自由自在的在沙丘里穿梭,可以轻轻地抚摸沙丘,让它们安静的躺着;可以带着它们,想到哪儿就到哪儿,好任性好自在。

  他就是雨,就是沙漠里无比珍贵的雨滴,可以让胡杨树发绿,可以让众多生灵浮出地面,仰面朝天,接纳久等不见的雨露。

  他能看见万物,可它们看不到他,他也看不见自己。

  他不是物,只是一个感觉,一个忘掉了烦恼、丢掉了欲望的感觉。人到极致,便是如此。人到如此,已经半人半仙。

  没有欲望,不是坐地等死。

  忙人看着沙丘,哼着曲儿,毫无目标地向前行。翻过一座高大的沙丘,眼前豁然开朗起来。

  原来眼前是绵绵沙海中的一片绿洲啊!

  眼下是一条大河,宛如玉带,在沙海里飘来荡去。河水湛蓝,不时有接二连三的冰块飘下。

  忙人呆呆地看了半晌,便连滚带滑冲了下去。还未刹得住脚,就被松软的沙土送进了河里。

  河水透骨的冰凉,舒坦无比,有一种久违了的亲近感。一路上形成的泥土盔甲,一层一层被河水洗刷,打结的头发,被奔腾的河流一环一环解开。

  渐渐的,一个体魄强壮,肌肉健美,胡须及腰,长发飘逸的俊男清晰可见。

  大自然真乃大熔炉啊,是废料炼成渣,是假料烧成灰,是好料百炼成钢。

  有谁能料到,经过风餐露宿、百般艰辛之后,忙人竟然如此的俊美!

  河里的鱼儿不走了,围着忙人打旋:“臭男人臭男人你从哪儿来呀,吃的什么食,喝的什么水,把自己出息得这么好找对象?”

  冰块在忙人面前融化了:“臭不要脸的,我们好不容易团聚在一起,都让你拆散了!”

  忙人“哈哈”憨笑着与它们打着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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