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知法犯法?莫须有之罪?
须臾。
当系统的声音,重新归于平静。
赢子沐赫然发现。
自己的脑海中,便多出了一个半透明,宛若游戏化的模板仓库。
而在仓库里面。
则静静地放置着一个,半人高的青花蓝釉大瓷瓮,以及一方寸许大小、外刻古朴小篆的玲珑白玉瓶。
无需猜测。
这两件精美瓷器中。
所装之物,定是系统刚刚奖励的优质土豆种子和寿元丹。
但,
在看清系统给出奖励的判定依据时,赢子沐表情却是微微一怔。
始皇帝存活?
改变命途轨迹?
这种荒唐、怪诞的奖励评定。
如果按照当下的秦初来算。
那自己这个系统,十有八九就是个,连大秦时间线都弄不清的残次品无疑了。
可就以普遍的理性而论。
系统这个与自然准则,本就极其相悖的东西。
既然已经出现在自己身上。
那就不应该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才对。
难道说......
赢子沐情不自禁地就联想到了。
那个让自己爆肝数天,导致一切根源起始的大秦历史题材游戏——《秦末明月》!
当下的情况。
似乎也只有,系统是以游戏背景为时间线这一条可能,才能说得通了。
但念及此处。
赢子沐神色便是不由一喜,心中暗道:
“要真是这样的话......”
“岂不是说,只要我能跟秦初时期,那些个忠于大秦的文官武将们进行接触。”
“就能源源不断,从系统这里获得各种丰厚奖励了?”
不!
或许还不止于此。
想通了以后。
赢子沐就连思绪都豁然了许多。
他余光瞬间就注意到了,身后方才带自己来章台宫的宦官之臣——赵高。
“既然当下的系统,乃是按照秦末的时间线,而去进行判定。”
“那自己若是对这等谋逆之臣,进行批判或者制裁,是不是也一样能获得系统的奖励?”
大秦要怎么匡扶?
最简单的办法。
自然是得通过广纳贤臣忠将、平定谋逆奸臣,来解除根本的祸源。
既是这般。
那所获奖励的途径,理应也是有两面性才对。
万番思绪,恍然即通。
可正当赢子沐,还沉浸于参透系统奖励机制的喜悦之时。
他却忽然感到,自己周边的空气,霎时竟冷冽了不少。
此时。
高坐殿上的嬴政。
眼见自己问话,身为皇子的赢子沐,半晌不做回答也就罢了。
可他脸上居然还敢带着淡淡笑意,这是何等的骄纵?
“子沐....”
始皇帝轻拂一下宽大振袖,眉峰轻蹙间,淡然望向殿中的赢子沐:“朕方才所问之事,你为何怔神不定、闭口不语?”
祖龙此言一出。
赢子沐顿时回神。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因为系统的原因,在父皇眼中明显已是失态之举。
于是,他连忙恭敬作揖道:
“父皇恕罪!”
“儿臣刚刚几经思忖,实是不知所犯何错,望父皇能明以告之,儿臣定当恪守改正!”
赢子沐说完此话,额头几乎都要渗出汗来了。
他内心慌的一批。
夭寿!
父皇平日没少教诲自己,要铭记、恪守礼节之仪。
可现在,自己却在祖龙他老人家问话的时候,直接失了神。
这要是被追究起来,难免又是一通禁闭!
但好在,
通过赢子沐的观察。
坐于殿上龙椅的祖龙,貌似并没有准备在这种细微末节上,继续追究下去的意思。
“欸...!”
嬴政将手中竹简编制的奏折,置于旁边案板之上,轻叹一声后再次平声问道:
“皇儿,你果真不知父皇所指何事?”
“儿臣确实不知!”
并非赢子沐死鸭子嘴硬,拒不承认。
只是。
他都快把这半年内的记忆都回忆遍了。
也没找出来,能值得让祖龙他老人家,百忙之中连夜宣召自己面圣的错误。
再者言。
既然奉始皇帝口谕前去宣自己的人,乃是当下最得宠的宦官之臣赵高。
这就大概率说明。
此次嬴政召自己前来,目的应该也只是想对自己这第三皇子,进行一番告诫和劝导,而并不是追究问责。
故此一想。
赢子沐索性直言不知,来个以不变应万变。
而事实上。
也却如赢子沐所想无异。
嬴政望着殿中神色颇为诚恳的第三子,缓缓摇头道:
“既然...子沐你坚持这么说,那父皇问你几句话,你且如实告知于朕。”
“儿臣,定不敢有丝毫欺瞒!”
赢子沐语气真挚,当即摆出一副静听教诲的样子。
这也让旁边的始皇帝,神色有了稍许的缓和。
“朕且问你。”
“当今天下初统,百废待兴。既此,法理制度若想恒一而定,皇室权臣是否需作以表率?”
“当然!”
赢子沐笃定回复,神色炯炯而道:
“天子犯法,与庶民罪。”
“若想让百姓苍生,认同大秦法度。”
“万不可持皇室权臣身份之尊优,辙便欲横行天下,视王法于无物。此乃惟己之私利,不益法度普及之大过也!”
谈及正事。
赢子沐饶是知道这话有可能是在点自己,但依旧端得个正色凌然。
而他这意简言骇、震耳发聩的回答。
就连龙椅之上的嬴政。
在听到之后,都微微有些凝神。
嬴政怎么都想不到。
平日里闷声葫芦一样的老三。
在这种法度大事上的回答,竟是如此果断、坦然,完全不像是犯错之人,该有的发虚瞒藏之态。
所以,对于赢子沐的答复,嬴政还是很满意。
只不过当下的情景,却也不适合称赞他。
毕竟,现在乃是在追问其责。
“很好、看来你并未荒废学业。能有此番见解,也算是难得。”
听到这番话从自家父皇口中说出的时候,赢子沐心中竟莫名的一喜。
自己这算不算是被夸赞了?
然,话音稍顿。
嬴政脸上的笑意却已是戛然而止,他漠然看向赢子沐,冷冷道:
“既然皇儿你都这么说了,那朕再问你。”
“若有人身为皇子,却仍旧知法犯法、谋财害命,视大秦法度于无物,那天下可还有人肯遵法度、守法纪吗?”
“而此等不益法度普及之大过,朕...又当如何处置!?”
“父皇明鉴。”
“儿臣...万不敢犯此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