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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柱国之说与劫数之论

回到隋朝去作死 三九二十八 8060 2024-11-15 07:22

  宇文士及跟着龙麟阁来到一个府院内,一入府门便看到两个农夫打扮的人,被人拿绳子捆了个结结实实,鼻青脸肿地跪在地上。

  昌去疾见了宇文士及,嘿嘿一乐,说道:“宇文兄弟,今日怎么得闲来这里?”

  说完他对着龙麟阁又说道:“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见我带了许子高他们进了林子,便以为有机可趁……”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闻讯赶来的薛青萝打断:“行了!别在这里夸耀了,以后不许你再这样行险!若是他们出了什么意外,我们如何向……如何交待!”

  薛青萝骂完昌去疾,又在几个小孩脑袋上各赏一记巴掌:“你们!回去罚站!以后再敢跟着他胡闹,我便……便让孙爷爷给你们扎针!走,跟我回去!”

  气头上的薛青萝,连龙麟阁也不敢惹,昌去疾当然更加不敢还嘴。

  薛青萝看一众人都不敢回话,向宇文士及轻施一礼,也不搭话,领着许子高他们向后院行去。

  许子高几个小孩对着龙麟阁他们又吐舌头又扮鬼脸,却不敢不听暴怒中的薛姐姐的吩咐,乖乖跟着薛姐姐走了……

  宇文士及正要问话,府门外又进来两人:“启禀公爷,他们只有三人逃进山里,其余人都被我们射杀了!”

  却是原右武卫出来的卫士,如今他们已经脱了军籍,入了龙府,做了龙麟阁的家将。

  龙麟阁摆摆了,让他们退下,这才对宇文士及说道:“黑脸小子故意带了许子高他们进了树林,装作打猎,这些刺客虽然中计……今晚可以放心睡觉喽……”

  宇文士及指着地上的两个人,惊呼道:“他们是刺客?”

  “是啊!他们来到这里十多天了,每天都派人在府外打转,害孙神医都不能出去采药了……我怕时间长了生出什么意外,就故意设计,引蛇出洞!”昌去疾走到那两人身后,拿长弓敲着那两人的脑袋笑道。

  宇文士及听了,看向龙麟阁:“你不怕许子高他们出事?”

  “这还是许子高出的鬼主意!你以为黑脸小子能想出这主意么?小家伙人小志气大,平日里总说要保护‘薛姐姐’这些女孩子……哈哈……”龙麟阁笑道。

  他之所以同意许子高他们去行险,当然是有十足把握!这些人中领头的人,从出了长安城时,便被独孤机的人盯上。因为前几拨人都失手了,这些人也不敢冒然行事。而独孤机和龙麟阁也想着将这些贼人一网打尽,也没有立刻出手……

  今日在林中,昌去疾他们身边不仅有府兵出身的龙府家将在明处保护,暗中还有独孤机派来的手下在外围策应围捕!

  “说吧!你们又是京中哪位大人派来的?”龙麟阁给宇文士及解释了一番后,开始审问两个面如死灰的刺客。

  那两个刺客刚被昌去疾和一帮家将饱揍了一顿,现在喘息都能带出血沫子:“别费力气了,老子技不如人,无话可说!”

  昌去疾笑道:“我方才揍他们的时候,连问都没想问,你还费这力气干嘛?还是直接处理了算了,没准过几天还会有新的刺客过来……”

  龙麟阁听了,点点头道:“正好这几天我又想出个整人的法子!”

  昌去疾装作好奇地问道:“哦?我记得上次那些人,你把他们的身子都埋在了地下,只露个脑袋,最后那些人是被虫蚁活生生啃没了……有个人被啃了三天才断的气!这次你又想到什么恶心的办法了?”

  “嘿嘿……这次我打算不麻烦蚂蚁兄弟了!我打算让人找两棵五六丈高的大树,再将这两人绑到树顶。就绑到他们之前藏身的那个林中好了,我瞧这两位兄弟挺喜欢那里的……”龙麟阁围着那两个刺客边走边说。

  昌去疾接道:“那可要记得先将这两人的嘴给堵上!免得和以前那些人一样,天天叫唤,嗓子都哑了嘴还不肯闭上!现在正是猎户狩猎的时节,要是他们叫得跟鬼一样,那还不吓坏那些入林行猎的人?”

  宇文士及一开始听得直皱眉头,纵使这些人罪该万死,也不能如此折磨于人……待到后来,他听龙麟阁和昌去疾二人一唱一和,便知道他二人是在吓唬两个刺客,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但好笑之外,宇文士及心里还有些疑惑。

  龙麟阁见那两人虽然脸上有了惧意,却都不敢招出幕后主使,便朗声叫道:“来人!将他们带走!”

  薛义带了几个家将摩拳擦掌走了过来:“公爷,是杀了还是埋了?”

  昌去疾:“……”

  宇文士及:“……”

  龙麟阁踢了那薛义一脚:“小小年纪就这么心狠?先把他们关起来分开审,然后把嘴硬的那个,给本公爷绑到城外林中的大树顶上!没我的话,不许私自处决!要是你敢像之前那样卸人胳膊大腿什么的……”

  薛义摸着大脑袋赔笑道:“小侄不敢小侄不敢,最多拿鞭子抽他俩一顿……”

  昌去疾在一边接道:“你那鞭子上挂的全是钉子和铁蒺藜,两鞭子下去,人就算死不了也废了!”

  其中一个刺客看薛义这个半大小子笑起来都是一脸凶相,当下便要开口,却被旁边的同伴狠狠瞪了一眼……

  宇文士及以为薛义也是在配合着龙麟阁恫吓刺客,便笑道:“薛义,你抽之前,记得先给他们嘴上罩个铁护甲什么的,别把嘴给抽得说不了话……至于眼睛鼻子什么的,那都没所谓!”

  他哪里知道,薛义这小子也不知怎么生的,天性狠戾毒辣!上次有人夜入府院,被当值的裴行俨带着家将活捉了三个,结果天还没亮,就便薛义给整死了……而且没有一个全尸……

  龙麟阁和昌去疾都面带惊色地看向宇文士及,宇文士及这才觉察到有些不对劲!

  薛义一听新来的驸马大人居然支持自己,乐得露出一嘴大牙!他生怕龙麟阁等人反悔,赶紧指挥旁边的家将把两个刺客给带了下去……

  龙麟阁这时也反应了过来,知道宇文士及是会错了意,帮错了忙,正想开口将薛义给叫住,昌去疾一拍他的肩膀说道:“还是我跟过去瞧瞧吧!”

  说完,昌去疾追向薛义等人,嘴里嘟囔着:“作孽啊……”

  宇文士及讪笑一下,说道:“薛兄弟知道他家这小子的禀性么?”

  龙麟阁哼哼两声,说道:“这小子自小没少被薛大哥教训,奈何他生得皮糙肉厚,听说挨板子都能睡过去……有一回他犯错后,一个人逃到山上喝酒,竟凭着一把刀,屠了一窝狼!”

  宇文士及口中“啧啧”两声,叹道:“英雄少年啊!那他如何会听你的话?”

  “嘿嘿!他天生力大,又好喝酒,偏生打不过裴行俨!我看出这小子出里不服气,便让他每七天与裴行俨比一次武!若是赢了,就有酒喝;输了,就得听裴行俨的话,否则我就将他赶回金城老家!这小子一心想胜一次行俨,哪里舍得离去……”

  “那裴行俨呢?”宇文士及又问。

  龙麟阁迈步朝里走去,回道:“行俨虽也好酒,为人却颇肖裴将军!”

  “呵呵!你倒是会使唤人……对了,你有没有想过,为何那些人会一而再再而三得派人刺杀你?”宇文士及刚才便在想这个问题了。

  龙麟阁笑道:“我哪里知道为什么?这些人里,有些骨头硬的,宁愿寻死都不说主使是谁!反正有独孤机去调查,我却没空理会。”

  宇文士及听了,点点头不再继续追问,心里却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陛下会不会是在借机清理朝局?京师中的那些大人,不会蠢到这般自寻死路吧?还是他们见陛下对杨玄感都只流放了事,所以才会这般大胆!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又摇了摇头,将这个想法抛在脑后。他们又是如何确定,陛下不会一怒之下将他们直接族灭?

  龙麟阁看宇文士及心事重重,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失笑道:“别想了!凡有所动,必有所求,他们有何目的,迟早会暴露出来的……喏,你派过来的那些家将来了……”

  宇文士及抬头一看,果然是自己当初送给龙麟阁的那些家将。

  这些人自幼受宇文家训导,比之龙麟阁从右武卫挑选出来的家将,他们更加深谙护卫府院之事。从跟随龙麟阁来到蓝田那日起,他们便一直在昌去疾的率领下,保护山河堡那些孩童。

  平日里这些人极少出府,就连昌去疾出行时都不敢将这些人带离龙府,只带右武卫出来的那些家将随行。

  “呵呵,想必是青萝告诉宇文勇的。”龙麟阁笑着说道,然后将自己安排宇文勇他们护卫后院的事告诉了宇文士及,“还真多亏了宇文勇他们!我这龙府是个是非地,若是没有他们,只凭我从右武卫带过来的那些人,一定应付不了一拨又一拨的刺客!”

  宇文士及轻笑一声,说道:“不是还有独孤机的人么?”

  龙麟阁意味深长地说:“独孤机奉了陛下之命,只能隐在暗处行事。保护龙府的事,不归他们管!你与他们叙话,我先去看看孙神医去……”说完,他扔下宇文士及,朝内堂行去。

  宇文士及确实有许多问题想问宇文勇!

  宇文勇临行之前,宇文士及曾吩咐过,无论发生何事,都不许他们私自与宇文府有任何联系。

  宇文士及不想让龙麟阁有所误会,他也不想过让宇文勇替自己打探什么消息。他之所以从宇文府中挑了自己的亲信来帮龙麟阁,也是不想父亲借机有所图谋。

  龙麟阁方才那样说,一定是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也领了自己的人情!宇文士及想着,脸上露出笑意,虽然自家小妹和龙麟阁已无可能,但龙麟阁和自己之间的关系,并未受到影响。

  这是宇文士及最在意的事情,也是他此行的目的之一。至于打探龙麟阁和陛下还有杨玄感之间的秘密,那是宇文家交待给他的任务!虽然宇文士及对此事也有好奇,但以他现在的地位,那些大事他既不想管,也管不了……

  裴矩府上,今日只来了虞世基和裴蕴两位客人,有些朝官得知裴大人自草原归来,本来也想过府一叙,到了裴府却都被裴矩派人给打发走了。

  “你是说李渊?为何会是李渊?”裴矩听虞世基提起陛下调李渊入京的事,不解地问道。

  裴蕴也是一脸惊讶地看向虞世基,“桃李子”的传言已经传入了京中,想必许多耳目灵通的朝官,都已经听过了这个谶言。

  虞世基揪着胡须,边想边说:“陛下要对外臣动手,当然会任用皇亲!裴大人,你不会连这都想不到吧?”

  裴矩、裴蕴默然。

  杨广虽然饶了弘农杨氏一死,但整治天下世家之心,已经昭然若揭!如今陛下虽然没有对如弘农杨氏一般的大家族动手,但接连被流放到西域的那些小世家,却都是依附在那些传世数百年的大世家之下的!如此剪除羽翼之举,谁会看不明白?何况还要再开科举,纳寒门子弟入仕!

  “李渊生母与独孤太后皆为前朝八柱国之一的独孤信之女,与陛下是表亲兄弟!李渊又承袭了另一位八柱国李虎的家业人脉,名义上,李渊是李虎诸后裔的宗主。何况天下李姓,以陇西李氏为贵!若非李渊三个兄长早逝,李虎嫡传后人不会落于其他李氏之下。李浑李敏等人,看似风头正盛,根基却与李渊相差不知多少!若是李渊借此良机复起,天下诸多陇西李氏子,都会奉其为主也未可知……”虞世基淡淡说道,“裴大人别忘了,先帝在位时的右领军大将军李安,便是李虎的第七子李蔚之子……”

  西魏八柱国李虎八子,长子早夭,二子战死无后,其余六子,个个封王封公。李虎第四子李璋曾因拥护北周宇文氏意欲诛杀杨坚,事败被杀,当时杨坚都因李家势大,既为拉拢,也因忌惮,从而赦了李璋之子李孝基死罪,算是为李璋留了香火传嗣。

  裴矩却有些不敢苟同虞世基的见解:“陛下既然要制衡天下世家,为何会选到如此势大的李姓一族?就因为李渊是异姓皇亲么?虞大人别忘了,赵郡李氏先祖李玑是陇西李氏先祖李崇的胞弟!”

  裴蕴也说道:“崔、卢、李、郑、王五姓,以李氏中人为将者居多!其余四姓,多有为相者,却鲜有领军大将军!”

  李崇、李玑的父亲李昙是秦国大司徒,李崇是秦国陇西太守,其子李瑶为秦国南郡太守,而李瑶的儿子,便是大名鼎鼎的秦国大将李信,及至汉朝时候,李信后裔中又出了个镇守北疆、抵御匈奴的飞将军李广。

  大隋先太师李穆一族,奉汉督尉李陵为其祖先,而李陵是李广的长孙!

  李玑曾是秦国太傅,而李玑之子李牧便是后世奉作战国四大名将之一的李牧!

  “老夫如何不知?便是前大将军李药王,也是出自陇西陇氏!除了西魏八柱国李弼之外,八大柱国中的李虎、十二大将军中的李远都是出身陇西李氏一族!”虞世基叹口气道。

  西魏十二大将军之一的李远,便是李浑之父李穆的兄长,而大隋前大将军李药王,曾随大隋名将史万岁北征突厥。后来杨素冤杀史万岁后,李药王离开朝堂,在其舅父韩洪麾下继续抵御突厥。

  韩洪兄长韩擒虎故去后,杨素如现在的宇文述一样,成为了大隋军中第一人。一次韩洪和李药王奉命领万余边军与突厥争战,被十余万突厥围攻,因寡不敌众而大败。虽然韩洪使诈降计,与李药王突出了重围,却被杨素奏请隋文帝,诛杀了韩洪,而李药王也被贬斥为民。

  裴矩与裴蕴对视一眼,俞发不解其意。

  虞世基沉默半晌之后,低声道:“依老夫之见,陛下若是要重用李渊,只能是为了让李氏诸房争权内斗!”

  裴矩听完,想想已经生出嫌隙的李浑、李敏两叔侄,心里不由生出一股寒意!

  如今李氏诸人中,以李浑、李敏最为位高权重!李渊虽是皇亲,却是七岁时便已经承袭了唐国公之爵,当时许多故旧亲朋欺他年少,而当时的独孤皇后虽然对李渊这个外甥很是喜爱,却也只能给李渊一个备身府千牛的身份。至于李渊能不能撑起李家的门楣,留不留得住将李家积累的人脉,只能看李渊自己的本事!

  这些年来,李渊只做到了一郡之守,却从未在京师的朝堂中任过官职,哪怕是一个散官闲职……

  “陛下先前只对一些三等世家动手,一直未对山东大族和崔、卢、李、郑、王这五姓中人动手……甚至也未对南朝旧地的那些大族动手!如今因了那首‘桃李子’,陛下竟挑了李家开刀?”裴蕴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

  裴矩却是目光灼灼:“因为李家多出大将军!”

  五姓这中,李氏诸子多领军为将!这是方才裴蕴质疑虞世基时提到的理由,如今三人推断至此,这个理由却又成了皇帝先对李氏动手的缘由!

  杨隋承袭自宇文氏的北周,北周又是承袭自元氏的西魏。这天下的兵权,自西魏立国起,便是一直掌握在陇右世家之手!

  鲜卑人出身的西魏权臣宇文泰,仿效鲜卑族的军制,将西魏禁军分由六个柱国大将军统领!皇室宗亲元欣、天水赵贵、辽东李弼、洛阳于谨、代郡侯莫陈崇、云中独孤信、陇西李虎,加上宇文泰自己,合称八大柱国!

  元欣只是为宇文泰想让皇室宗亲安心,平衡皇族与朝臣之间关系而虚领柱国大将军之职,掌皇宫禁卫,其实并未真正统率大军。宇文泰总领西魏军政事务,其余六位柱国大将军各督两个大将军,大将军再各领两个开府将军。这便是八柱国十二大将军的由来。

  这番安排,一举三得!既制衡了汉家子弟与鲜卑族的将军大臣,也拉拢了中原世家于家和自北齐东来的忠臣良将李弼,还有河东大族中的王姓,代北虏姓中的侯莫陈、达奚、贺兰等鲜卑大姓,甚至是关中的长安等地的大族世家!

  而这八位柱国大将军,以及十二大将军这十余家族的后裔子孙中大多互为姻亲,一直把持着天下兵权!

  宇文泰一族曾自立北周,将元氏皇族嫡系屠戮殆尽!而北周的宇文皇室嫡系,又被后来的杨隋诛杀大半,只有宇文恺等区区几支存于世上;而开创大隋的杨坚,便是当初的十二大将军之一杨忠的儿子!

  既然宇文氏能代元氏自立,杨氏又代宇文自立,那现在的皇帝,疑心历代统军为将的李姓,便是理所应当!何况还有那首渐渐传扬开来的“桃李子”!

  龙麟阁进了孙思邈独居的小院中,看见孙思邈与一个道袍老者正在院内的小亭中叙话,便又退了出来。

  因为有大树掩着,孙思邈与那位道袍老者又正谈到兴处,因而两人并未发现龙麟阁。

  “也不知是何人设了此等计谋!竟将朝局、世家、甚至道佛两教都置入此局……一首‘桃李子’,借谶言之威,算尽了天下,也算尽了人心!”那道袍老者叹道,言语中竟有些夸赞之意!

  “何止?此等奸计,还将天下百姓也置于这天地洪炉!先帝当初重兴百家,令佛道二宗两相牵制;借黄老之学兼其他各家之术,抑制儒士;又创科举,意图平衡天下世家寒门……可惜!可惜!”孙思邈也长叹一声,“参一师兄一向认为冥冥中自有定数,劫数亦是定数……就算师兄不怜惜天下百姓,难道对道门之劫,也没有半分上心么?”

  “哈哈……!”参一大笑数声,说道:“道门是道门,道家是道家!岂能混为一谈!五斗米教也好,太平道也好,甚至龙虎山的那些人,都与我这个道家不是一路!我道家研读的是《易经》、《阴符经》、《黄帝内经》这些经书,而他们更加尊崇神鬼之说,借法之术!我这鬼谷一门连鬼谷先师都是只尊不拜,他们却弄些泥胎木塑,整日里烧香叩拜……”

  “师兄这番言论,若是让那位至元道长听到,也不知他会作何感想……师兄为何要躲着他?谢家可是派了不少人到终南山去寻师兄了。”孙思邈感慨一番,继而问道。

  参一不答反问:“你知道为何我愿意做你的师兄,却不愿意做至元的师叔?”

  孙思邈不说话,抬手指了指一旁的药蒌。

  “对了!你跟着师父学了医道,那疯道人的天资百年难得一见,却只沉迷于天相、卜卦诸类术法!我心内不喜,当然不认他这个师弟,当然也不会认至元这个师侄……我不怪疯道人投了道教,师门中也没有不允门内弟子另投名师,我只怪他违背门规,泄露天机!”参一盯着孙思邈的眼睛,正色回道。

  孙思邈想了想,低声道:“师门中,有医、卜、相、武、术、兵、名、农、水等诸学,多是参天地之法,穷变化之术!我医人活命,说到底也是逆天改命……”

  参一一摆手,打断孙思邈的话,恨声道:“我只怕‘桃李子’和他有关!我不见至元,就是要逼他来见我!我要亲自听他说,此事究竟与他有无关系!”

  孙思邈听了,一时无言。

  却听参一又一字一句地说道:“若是此事与他无关,那便真是冥冥中自有安排!这劫数,他解不得,我也解不得……天下诸李,何止陇西赵郡,又何止辽东渤海?哪家不是奉了老子李聃为其先祖?”

  孙思邈沉思半晌,问道:“那师兄又为何执意要见龙麟阁?”

  参一神神秘秘地说道:“因为他也是个劫数!我想看看,能不能先解了这个劫数,再让他去解另一个劫数!”

  “这又是为何?”孙思邈更加不解。

  参一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包,交给孙思邈。

  孙思邈打开一看,却只是些麦子!

  “几个月前,皇帝在西海边领军大战吐谷浑,我在山河堡附近等着吐谷浑败退而来,无意中在那边的田地里发现了这些麦子!后来听说这些东西是龙麟阁从极西之地带回来的,当时我以为,他只是个异数!没想到,他却是个劫数!”参一面带疑惑,说着孙思邈更加不懂的话。

  孙思邈将那些麦子翻来覆去地察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异数”,不禁苦笑道:“师兄知道我没学过农学的……”

  参一将布包拿了回来,又仔细包好,揣进怀中,这才说道:“以后你便知道了!这东西才是异数,将他带来的人,必然是劫数……”

  “参一师兄!你说的异数和劫数,我一样也没学过!”孙思邈无奈道。

  “哈哈……这才是你比那疯道人强的地方!”参一继续打玄机,根本不理会孙思邈话里的不满之意,“世人只知有人可阴谋成事,却不可因事可成阳谋!既有谋求,无论阴谋阳谋,皆须有所酬!你说,逆天而行的大事,当以何物为偿?这天下,又有何物堪当作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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