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悄悄降临。
一些宫中的有心人已经发现了,皇宫的禁卫莫名少了许多。
与此同时,朝中那些平日里跳出来与赵昀做对的跳的最欢的大人们的府邸,已经暗中被禁军包围了起来,其中自然包括萧家。
只待赵昀一声令下,这些禁军就会破门而入,不问任何缘由,先把这些人都给宰了。
萧家的优势在于人多,京防三营三万人,可能都已经落在了他们的手中。
赵昀的优势则在于手快,禁军拱卫皇宫,哪怕这三万人真杀进皇城来,赵昀也能提前让这些权贵们为自己陪葬。
“陛下,夜深了,您还不休息吗?”
赵昀的寝宫之中,已经睡了一觉醒来的萧玉儿,睡意朦胧的望着桌前似在沉思什么的赵昀,心中一片担忧。
她小心翼翼的起身,拿上了床头挂着一件金黄色的袍子,脚步缓慢走到赵昀身后,为他披上。
赵昀看着她温柔一笑:“玉儿,你怎么醒来了?是这烛光晃着你了?”
萧玉儿微微摇了摇头,有些担心道:“陛下,您今日很不对劲,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吗?方便告诉奴婢吗?”
赵昀本来不想多言,可一想到萧玉儿如今“自己人”的身份,耐着性子,把今天发生的事儿跟萧玉儿说了一遍。
萧玉儿听完以后,满目震惊,因为兹体事大,所以钱粮被劫走的事情,如今朝中只有一小部分人知道,萧玉儿也是刚听到。
“陛下……竟还有如此胆大妄为之人,敢在天子脚下做这种事儿?”
赵昀苦笑一声,无奈道:“没错,我刚听到消息也有些难以置信,不过没办法,谁叫我如今太孱弱呢?”
“大家都知道我是天子,但我这个天子却是处处受到掣肘,在那些真正手上握有权力的人手中,我这个天子又哪有半分威严?”
望着一脸苦闷的赵昀,萧玉儿不由自主有些心疼。
她抬手摸上赵昀的面颊,纤细的手指在赵昀的脸颊上轻轻划过,同时一脸同情道:“陛下,此前我还觉得你对我父亲太过残忍,毕竟我父亲这么多年来,对了大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现在我倒是有些理解陛下了,或许像我父亲这样的人,本就不该出现。”
堂堂天子被人逼到了这个地步,就在京城眼皮子底下,两千万两银子以及人马的全部悄无声息的消失了,这件事要是传出去,赵昀不知道会成为多少人的笑柄。
而这归根结底就是因为皇权不稳的原因,去过赵昀手握禁军和京防三营的绝对掌控权,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
赵昀欣慰的看了萧玉儿一眼,摸了摸她的脑袋,柔声道:“玉儿,你放心,此间事了,只要他不作乱,朕会让他安稳稳让他平静安宁的度过余生。”
萧玉儿把头靠在赵昀的肩头,轻嗯了一声,只觉得若是能一辈子陪同在赵昀身边,每天像普通的夫妻一样,说说体己话,就这么过一辈子也挺好的。
就这样两人相伴在烛光面前坐了一晚上,萧玉儿也没去休息,尽可能的在赵昀身边安慰陪伴着他。
有萧玉儿相陪,赵昀内心的烦乱确实被压抑了许多。
……
次日一早,赵昀在御书房呆坐着,表面上云淡风轻,实在心中焦急不已。
如今已经八九个时辰过去了,也不知道杨重山的事调查的怎么样了。
在杨重山没有搞清楚这些钱粮的去路之前,赵昀甚至采取不了任何行动。
好在杨重山没有让赵昀失望。
巳时,杨重山进宫来,给赵昀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陛下,微臣幸不辱命,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
赵昀立刻起身,沉声:“国公,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胆?”
虽然已经摒退了左右,但杨重山还是走近了赵昀身边,小声道:“陛下,此时,是五军营做的!”
“五军营?”
赵昀心里一跳,不动声色的询问:“与那些人有关吗?”
杨重山缓缓摇了摇头:“没有,从我调查的结果来看,这完全是五军营统领的个人行为,我猜测这五军营统领程英,应该是自觉风雨将至,想要为自己谋一条出路。”
“他联合了另外两营的统领,一起谋划了这件事儿,他知道陛下现在耳目闭塞,只要处理的干净,就算是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你也调查不出来,所以才会如此胆大。”
“他把这些钱粮藏匿了起来,日后等情况不可控,他就可聚集一批人马,带着这些钱粮从京城退走,说不定还能混个一方枭雄。”
杨重山把自己调查到的情况全部告诉了赵昀。
赵昀听完之后,脸上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还好,这是程英的个人举动,和萧家以及那些清流官员没有任何关系。
这就意味着他们并没有和自己同归于金鱼死网破的打算,自己只要暗地里把这个程英处理掉,再握住京防三营,大事可期。
知道事情的结果不是自己一直忧虑的最坏的那个方向,赵昀安定了不少,甚至没有之前那么急躁了,这是一次危局,但何尝不是一次机会?
赵昀原以为,京防三营都已经在萧家的掌控之下了,现在看来,萧家的人也没有那么可怕,这三营统领也不是傻子,各自都有着自己的谋划。
如此倒是给了赵昀逐个击破的机会。
“国公,既然这三营的统领已经沆瀣一气了,你又是如何得知这个消息的?”
赵昀很好奇这个问题,他想知道从朝堂上消失了这么久的杨重山,如今手上还有多少能量。
“陛下,京防三营之中,绝大多数都是这些统领培养出来的自己人,不过也有一些人是从前方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卒。”
“程英统帅的五军营,其中有十二卫,其中四卫的将领,都是微臣以前的老部下,我在国公府的这些年,一直与他们有所联系。”